手槍和一支衝鋒槍先後落地,緊接著兩隻手槍分別指向了對方的頭部。
——和一手棄槍,一手上握著的是從袖中滑出的袖珍槍的弗蘭相對,鈴奈右手拋下衝鋒槍的時候,左手從製服的裙下拔出了手槍。
“還是一樣嗎?”弗蘭輕呼了口氣,像是頗為無奈,“這樣下去會沒完沒了的。”
“不,不一樣。”鈴奈說著,槍口從弗蘭的頭部轉移到了弗蘭身後稍左一點的地方。
“……啊。”碧眼裏有一點錯愕,弗蘭死水般的表情有了新的波動,“你是怎麼發現的?”
“……從你和我舉槍相對的時候我就覺得奇怪了,但我又想不清楚是哪裏奇怪。現在我明白之前的那種違和感是從何而來了。”回想起和弗蘭相遇後的種種,鈴奈腦中所有的關鍵點都串成了一條線,“你是幻術師,沒有必要特意和人做這種像電影情節槍械秀一樣的對決。你沒有理由把自己置身於這種大概會被幻術師看作是沒有頭腦的體力派才會做的場景中。舉著槍和我對決的這個你不過是你做出來的幻影——骸的話也提示了這一點。”
要不是骸的話,鈴奈根本不敢肯定自己的推論。
配合著骸製造出的三叉戟的幻影製造出自己被三叉戟所刺的幻影,弗蘭讓鈴奈由衷的了解到眼前的人是多麼厲害的幻術師。這樣的幻術師會和人以槍械決勝負什麼的要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理由或者信念,那就是瘋了。像弗蘭這種無論對待什麼都是淡然到冷漠的人才不可能去做這種傻事。
“真正的你應該在那裏吧?”看向自己的槍支所指向的空無一人的地方,鈴奈的口吻十分堅定,“我不明白的是為什麼你要故意製造出槍械是從你現在身處的位置被丟棄的幻影,故意讓我看穿你的幻術,讓我發現你本人在那裏?”
“啊……全部都答對了。”用槍指著鈴奈頭部的弗蘭像融化的泥人一樣迅速消失於原地,背著手、沒有拿著任何武器的弗蘭的出現在了鈴奈用槍所指的方向。
“你贏了。按照我們所賭的那樣,me會加入你們那一邊。”不僅是表情,弗蘭連聲調都沒有變化。
“う"お"ぉぉぉぉぉい!你這混蛋在說什麼?!你這是要背叛BOSS嗎?!”未見人,先聞聲。超大嗓門的標誌性吼聲已經說明了來人的身份。
數分鍾前,當貝爾菲戈爾擋在斯誇羅身前呲牙笑道:“王子可不是為了你這長毛,王子隻是想多看點好戲。”而獨力擋下獄寺的攻擊、被強製送出choice之後,自覺被羞辱了的斯誇羅被怒意激得血氣翻湧。怒意的矛頭更是直接指向了“指使”山本、導致山本退場的“罪魁禍首”:北條鈴奈。
“嘛嘛,不要生氣啊,長毛隊長。”把斯誇羅的怒吼當耳邊風,弗蘭的碧眼連眨都懶得眨一下,“不遵守約定可是有傷巴利安名譽的行為。”
“う"お"ぉぉぉい!宰了你這混蛋巴利安的名譽就可以不用擔心了!!”
“唉……真是說不通話的人呢。”輕鬆地閃躲著斯誇羅淩厲的劍勢,弗蘭看向趕來的獄寺,對斯誇羅淡然道:“嘛……這次也是me有錯在先。這樣好了,為了補償長毛隊長,讓獄寺隼人暫時加入巴利安一邊吧。”
“!?”聞言,鈴奈和獄寺同時錯愕。
“獄寺隼人可是討厭北條鈴奈討厭到恨不得在特訓裏除掉北條鈴奈的程度呢。Choice裏正好也有可以叛變的規定,”豎起右手食指,弗蘭對斯誇羅建議著,“五百FV,長毛隊長不會不記得吧?”
“哼!!我當然記得!!”閃電驚雷的速度,斯誇羅攻向弗蘭的劍勢沒變,在被雨屬性火焰包裹著的長劍上的水花卻是濺向了獄寺的方向。
嘩————
獄寺的身上頓時濕了大片,在略暗的中庭裏,剛好可以看到一點熒光色。
“!!”睜大了眼的獄寺在原地沒有動彈,各種想法和情緒爭先恐後的湧入獄寺的腦海。
總是笑著包容眾人的澤田綱吉,時不時踢飛綱吉的斯巴達教師裏包恩;腦袋裏除了白色的圓球和球棒什麼都沒有的棒球笨蛋,熱血到讓人煩躁的極限笨蛋;吵吵鬧鬧嘻嘻哈哈永遠都沒完沒了的一群人。
失蹤的綱吉,站在了原本該是綱吉所在位置上的北條鈴奈。
『要替我守護好鈴奈前輩、照顧好藍波和一平他們啊。』
(可惡……!)想到山本的話,獄寺心底湧出貓抓般的焦躁。
“……!”凝視著表情不斷變化的獄寺,鈴奈發不出任何聲音。
背叛?被背叛?
信任?信任誰?
鈴奈的思考刹那間落入了前所未有的死循環之中。
教學樓B棟,身披舊式校服的雲雀看上去有些狼狽。身上數個地方被火焰灼傷灼焦,平時總是幹淨清爽的校服也在打鬥中逐漸弄髒。
“一副敗家之犬的樣子啊,kufufu……”“……”
骸的人影還沒出現,雲雀便已生理性的厭惡全開。雲屬性的火焰猛然一熾。
“還沒有學到教訓嗎?你這種光是出現都會破壞風紀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