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無言以對
休養了三五天,安小朵身上的傷已經可以行走了,便急急忙忙帶著紅芷和燦若去了大牢。
牢頭依然是李如景。
他看見安小朵,有些詫異,問:“安大夫,怎麼又來這裏?”
安小朵隻說是探監,說了沈家人的名字,李如景說:“你來晚了,他們已經不在了。”
她差點站立不穩,“最近沒聽說有處決犯人的呀?”
李如景連連搖頭,“怪我,口誤,我說的不在,不是不在人世了,而是。。。唉,他們已經放出去了,今早放的,走了有一會兒了。”
“放出去了?”安小朵大喜,“那他們會去哪裏呢?”
燦若說:“我看多半會去我們的醫館,沈家的宅子已經被充公了嘛!”
“是呀,是呀,主人,我們趕緊回去,別到時,他們再找不到人。”紅芷急急的拉著安小朵就跑。
安小朵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麼,又轉回去,問李如景,“李牢頭,今早,除了我們,還有誰來過?”
李如景從懷裏掏了一件東西來,說:“這是來的那人讓我給你的,他說,如果你不問,就算了,要問,就把這東西給你。”
安小朵接過來。
是一把鑰匙。
李如景說:“沈家的宅子已經解封了。”
他連她父母都放了,家產也還了回來,是不是代表,他不再懷疑她了?不再,把她當成仇人?
紅芷在那裏叫:“主子,你發什麼愣呀,快走呀!”
三人急忙跳上馬車,一路急馳,到了醫館,沈父沈母,沈子軒正在醫館門前的台階上坐著呢。
安小朵跳下車,看見他們破衣爛衫,形容憔悴,短短的兩個月內,竟像是老了十幾歲。
沈父沈母更顯老態,不過四五十歲的年齡,卻顫顫巍巍,如七旬老翁老婦。
她撲上去,抱住他們,嚎啕大哭。
“爹,娘,哥哥,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連累你們受了這麼多的苦,我該死呀!”
沈父一頭霧水,虛弱的笑著,說:“這傻丫頭,我們是因打了敗仗惹了皇上,又有駱寒那小人上了讒言,怎麼成了你的事呀!”
安小朵登時想起來,他們是不知實情的,他們不知道,駱寒,就是洛熙。
她一時間真情流露,現在見沈家人還蒙在鼓裏,心裏愧疚更甚,一時間,隻想把駱寒就是洛熙的真相告訴他們,可是,自己馬上又把這個念頭打消了。
倒是沈子軒覺得有點不對勁,他見自己的妹妹臉上脖上都是傷,說話又奇裏古怪的,就問,“落落,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們呀?”
“啊,沒有呀。”
“那你怎麼說什麼對不起我們,還有,你身上的傷,誰弄的?”
“我怎麼不是對不起你們,如果我聽了你們的話,嫁了八王爺,現在,皇上就是不看僧麵也得看佛麵,怎麼著,也得饒了你們,可是我,我不聽話,我老是那麼任性,”安小朵又嗚嗚的哭開了。
“行了,你這次別再任性了,跟我們走吧,我們一家人回山東老家,平平靜靜的過日子,雖然沒有錦衣玉食,沒有車馬相隨,但也不用再處在官場之中,整日的勾心鬥角。”
沈父點頭,“是呀,伴君如伴虎,想我沈家父子奮不顧身,血戰沙場,保家衛國,也為大清國立下汗馬功勞,誰知一朝落敗,居然淪為階下囚,一無是處了,想來真是寒心之至,這官,不當也罷!”
沈子軒也一味歎息,“我也看透這皇族了,真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翻臉比翻書都快呀,這般忠心侍主,卻隻因別人的一句讒言,便不分青紅皂白,將我們打入大牢中,想想以前,真是一味愚忠了,我此番回去,棄軍從商,一家人照樣可以衣食無憂,幸福美滿。”
沈母拉著安小朵的手,一個勁兒的掉眼淚。
“落落,你這身上怎麼那麼多傷呀,”
安小朵未及作答,紅芷嘴快,“還不是那個駱寒。。。。。”
她連忙打住她的話頭,“我聽說是駱寒進的讒言,便去找他理論,誰知他竟將我擄入府中,作了丫環,近日才放了出來。”
沈子軒一聽,怒不可遏,沈母忙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我們現在,還是先回山東安定下來,落落,你把你這醫館,也搬到山東吧,到時,也可見到溫寧和綠痕了。”
安小朵忙問,“溫寧哥哥和綠痕,他們現在何處?怎麼自從走了,就再無音訊?”
沈子軒剛想回答,突然劇烈的咳嗽起來,居然咳嗽出一大塊血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