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剛剛從夜家老宅離開不久,芳姨就一個人回去了。
她一看隻有夜木林在家,夜棋墨都不在,現在又不是上班時間,想都不用想夜棋墨去哪裏了。
芳姨的不高興並未表現在臉上,而是雲淡風輕詢問道:“舅舅,棋墨今天還沒有回來嗎?”
夜木林有些詫異芳姨會過來,不過他也是知道的,自己的這個侄女沒有什麼惡意,因為沒有孩子,所以才真的把夜棋墨當做自己的親兒子一般疼愛。
可就算是親生母親,也要有該有的界限,更別說歸根結底芳姨隻是夜棋墨的小姨。
“回來了,吃了飯和蘇雪出去壓馬路了。”夜木林的話語也很是時髦,心情大好的他樂於追趕年輕人的潮流。
一聽夜木林興高采烈的話語,芳姨不由眉頭微蹙,和蘇雪出去壓馬路了?
“舅舅,我今天來是想和你說一件事情。”芳姨考慮再三,還是覺得這件事情必須要讓夜木林知道。
夜木林視線從電視上挪過來,看了看一臉認真的侄女,這才揚了揚下巴:“坐下說吧,剛好我也有事要告訴你。”
芳姨微微一愣,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夜木林會有什麼事要告訴她,是有關於棋墨和蘇雪的嗎?
一想到蘇雪,她就不由反感,連帶著心下那些許激動的情緒都被克製住了。
“舅舅,你先說吧,什麼事情?”芳姨試探著開了口。
夜木林笑了笑,視線又挪回電視上,不疾不徐道:“我已經在著手安排棋墨和蘇雪的訂婚宴了,等我和建勳商量好了,就會把消息公布出去。”
慈祥的老人說的雲淡風輕無比歡喜,對於芳姨來說卻無疑是當頭棒喝晴天霹靂。
“舅舅?你說什麼?要給他們訂婚?你知不知道棋墨他……”芳姨著急忙慌就要反駁,卻將到了嘴邊的話語生生咽了下去。
她不能再繼續說下去了,此刻的夜木林在想些什麼她很清楚,哪怕她說出來,也阻止不了夜木林,反而還會給蘇依依帶來災難。
對於自己的舅舅,她還是很了解的,一旦認定的事情就很難改變。
可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麼非要是蘇雪?
“棋墨他怎麼了?”夜木林不輕不重看了芳姨一眼,還以為她又要舊事重提。棋墨的事情,沒有太多的人知道,知道的人也不該時不時說起。
芳姨也知道夜木林該是誤會了些什麼,但是她無從解釋,更加不知道要怎麼開口解釋。隻能死死咬著自己妝容精致的嘴唇,生生將這樣惱怒的情緒咽了下去。
“不怎麼。我隻是不能夠理解,為什麼一定是蘇雪呢?舅舅,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比誰都希望棋墨幸福,我也從來都沒有反對過棋墨成家,但我並不覺得蘇雪是一個好妻子人選。”芳姨說的無比誠懇,很是實在地說出了自己內心最深處的感受。
她想要阻止夜木林,卻又無從下手。
夜木林本來是無比愉悅的心情,一再被芳姨打擊潑冷水,當即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隻冷冷睨著芳姨,聲線無比冰冷:“難不成我不希望棋墨幸福?”
他也很是不明白,芳姨對蘇雪的偏見,到底從哪裏來的?
有件事情是他藏在心裏的秘密,蘇雪是他為夜棋墨選的沒有錯,但是夜棋墨沒有抗拒,不就證明了一切嗎?
他們是合適的,況且當年的事情……
算了,夜木林有些煩躁,這樣的事情說出來也不會有人相信。但這對於他來說,就是唯一的希望,哪怕是假的,他也願意試一試。
隻是不希望再有人從中作梗。
“不是的,舅舅,我當然知道我們的心情是一樣的,隻是我擔心您可能是被蘇雪給蒙蔽了。”芳姨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一種方寸大亂的感覺。
本來是要告訴夜木林,夜棋墨有孩子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挺好的不是嗎?這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
可是在夜木林告訴她夜棋墨要訂婚的時候,這一切就被扼殺了。要她怎麼說出來?就算夜木林相信了,在這樣的節骨眼兒上,蘇依依也嫁不進夜家。
“小芳啊,你是覺得我蠢,還是覺得棋墨傻?”夜木林意味深長,雙眸之中的精光沒有絲毫的遮掩。
被夜木林問得啞口無言,芳姨輕輕歎了一口氣,今天不是談話的最好時機,她也隻能選擇放棄,這一切還需要從長計議。
眼看自己的侄女沉默下來,夜木林也知道自己剛剛說話有些重了。
說到底,她還是為了夜棋墨好。
“好了,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棋墨的婚姻大事,歸根結底還是他自己在做主,他要是不願意,我還能夠按著他的頭讓他原地結婚嗎?”夜木林意味深長道,收斂了眸光之中無比精明的神色,話語也緩和下來,“你剛剛說你要和我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