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我會處理，你去睡。”夜棋墨冷冷道，似乎是有些不耐煩，覺得蘇雪在這裏也隻會添亂。
蘇雪有些不太好意思，她的確是困了，可今天的事情肯定是要通宵守著的，在沒有處理好之前都不能掉以輕心。
夜棋墨讓她去睡，便是要自己守著了，她又怎麼好意思呢？
蘇雪抬起頭來還想再說些什麼，夜棋墨已經收斂了臉頰之上所有柔和的神色，他冷冰冰看過來，陰沉的臉色寒意更甚。
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的小女人，看著淡淡的眼光射過來，隻覺得臉上是潑了一盆冷水。
“那我先上去休息了，真的麻煩你了。”蘇雪頓了頓，都快要走到樓梯口了，還是轉過身來繼續道，“真的很謝謝你。”
蘇雪覺察到男人愈發陰沉的臉色，連忙裝作沒有看見，轉身快步上了樓。
他是在嫌她麻煩又囉嗦吧。
回到房間洗漱躺上床，蘇雪的確是又累又困，可她完全睡不著，她失眠了。
滿腦子都是辰子琦痛苦不堪的模樣，大抵是那張娃娃臉實在是太能引起人的憐憫，她總是覺得，好心疼辰子琦。
她今天在辰家看著辰子琦，就仿佛看見了上一世無可奈何宛如困獸一般的自己。
蘇雪胡思亂想著，最終還是慢慢進入了夢鄉。
翌日。
蘇雪一睜開眼，就覺察到有些不太對勁兒，定睛一看，夜棋墨竟然就站在她的床邊。
思緒還有些混沌的蘇雪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反應過來，呆愣了幾秒鍾之後，蘇雪倏然坐了起來。
“怎麼樣？昨天的事情解決好了嗎？”蘇雪一臉焦急地看著夜棋墨。
夜棋墨並未回答，冷冰冰的臉頰罕見閃過一抹不自然，視線都轉開了。
蘇雪低下頭一看，她的麵頰上驀然湧上兩片紅潮，那紅潤從她頰邊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
她明明是穿好了睡衣睡的，誰知道睡了一晚上竟然就……鬆鬆垮垮套在肩膀上，露出了太多，怎麼看怎麼都像是……
簡直沒眼看了，她連忙扯好自己的睡衣，將自己圍了個嚴嚴實實。
夜棋墨這才重新看向蘇雪，帶著無比審視的神色：“按道理來說，手術都是有風險的，可你昨天似乎非常篤定，辰天均不是因為手術失敗而去世。”
蘇雪：“……”
蘇雪知道自己是大意了，一開始是有些著急，所以沒有在意那麼多，雖然她後來竭力掩飾了，卻還是被夜棋墨給發現了。
總不能說因為自己對自己的醫術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吧？這簡直就是扯淡。
“我沒有。”蘇雪的聲線低低的，她也隻能下意識反駁。
可這雲淡風輕的三個字，連她自己都騙不了，又怎麼可能騙得過夜棋墨？
“總之你沒錯，辰天均不是因為手術失敗去世。”夜棋墨冷冷道，審視的目光仍舊落在蘇雪身上。
蘇雪倍覺壓力，卻也隻能硬著頭皮點點頭。
“辰天均是自殺的，而且極其痛苦。”夜棋墨的聲線還是很冷冽，眸光之中卻閃過一抹別樣的情緒，像是痛苦，更像是自責。
他又想起了那個人，甚至不由想到如果當年……
罷了罷了，哪裏有那麼多如果。
辰天均已經不在了，這些就當做是秘密，被永遠掩藏吧。
蘇雪點點頭，這和她猜測的一樣，手術是不會失敗的，如果不是辰子琦下手了，那就是辰天均自己。
不等她再說什麼，夜棋墨接著道：“謝謝你。”
蘇雪微微一愣，雖然夜棋墨的話語仍舊冰冷，可聽起來還是有了一絲絲柔軟。
他是在因為辰子琦而向她道謝嗎？
蘇雪是真的有些好奇，夜棋墨和辰子琦，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蘇雪不太習慣這樣，特別是夜棋墨的感謝。
在她的記憶力，夜棋墨永遠都是冷冰冰的，或者無比毒舌，讓人有些不敢靠近，但真的接觸下來也就發現其實夜棋墨並不真的是那樣的。
這些對於蘇雪而言，隻是過往，現在夜棋墨到底是什麼樣的，和她也沒有什麼太大的關係了。
“沒關係的，是我自己想這麼做的。”蘇雪的神色也是淡淡的，讓人看不出來太多的情緒。
夜棋墨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接著道：“最終辰子琦知道的結果是辰天均是因為手術失敗去世的，雖然他不會對你怎麼樣，但是……”
他的話語還沒有說完，便被蘇雪給打斷了。
“沒有關係的，他說過不會怪我，最多就是心裏還是有些無法釋懷，他應該會離開這裏，不會再回來了。”蘇雪還記得辰子琦說過的，他要離開。
既然很不喜歡這裏，也沒有任何牽掛了，離開就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