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什麼叫‘不見了’?”
“早上有奴婢過去收拾沈小姐的寢房,推開門卻發現屋內沒人,就慌慌張張地去稟告知府夫人。孫夫人嚇了一跳,忙讓下人去找,在各處找了一個多時辰,卻都尋覓未果。”
阿普居木說到此,壓低聲音道:“當著眾多官員家眷的麵,孫夫人不敢聲張,急急找到末將,讓末將趕緊來問問王爺。”
沐晟像被人打了狠狠一悶棍,一股涼意從心底裏蔓延開來,讓他的頭腦頓時清醒大半,起身即刻就往屋外走。
男賓們和女眷們的住處有些距離,九曲回廊裏來往的都是侍婢,見到是他,紛紛斂身行禮,卻被男子鐵青的臉色嚇得紛紛往旁邊躲。孫薑氏站在敞苑裏都快急瘋了,指著麵前的幾個侍婢,罵也不是喊也不是,直到沐晟跨進苑落,這才心急火燎地迎上去。
“王爺來了就好了,妾身要急死了。”
沐晟身上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麵色更是難看得嚇人,“事情是怎麼發生的?”
孫薑氏頓時有些僵,吞咽著道:“妾、妾身也實在是不知道。本以為沈小姐起得早,到莊子各處去散步,可花圃、涼亭、湖畔……妾身都領著人去找了,絲毫沒見到小姐蹤影。眼看著都過了晌午,還不見沈小姐回來,妾身真是怕她是不是失足掉進了湖裏,趕緊讓小廝劃船去湖麵上找,到現在也沒有個結果……”
孫薑氏說到此處,急得直抹眼淚。
“莊外呢?”
“莊外是一片樹林,五裏處就是外城,也派人出去了。但是沈小姐怎可能獨自一人出莊啊!”孫薑氏拿巾絹抹著眼睛。
阿普居木聽到此話,心裏忽然咯噔一下,卻見自家王爺的臉色已然陰沉得可怖。
“夫人最後見到她是什麼時辰?”
沐晟咬牙切齒地問道。
孫薑氏哽咽著道:“就、就是在給眾人安排寢房的時候。當時雨下得太大,妾身親自送沈小姐來到南廂小苑,便離開了,隨後又將幾位官吏和他們的家眷都安置好,就早早回屋睡下。真不知道僅是一宿的時間,這人好端端的,怎麼就突然不見了呢……”
這個時候,從船上下來的小廝滿頭大汗地跑過來,“夫人,小的在湖裏找了,沒人!”
孫薑氏不禁狠狠鬆了口氣,又不放心地問道:“你可找清楚了?”
那小廝抹了把臉,也不知是湖水還是汗,“小的們五個人找得很仔細,有三個艄公還下水去找了,沒在湖裏見到有溺水的人。”
孫薑氏揪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了地。
“王爺,依妾身之見,還是趕緊派人再出莊去找找。萬一是被歹人給擄走,或者在外麵迷路遇到什麼危險,再耽擱下去恐怕生變。”
如果不是墜湖,那麼擄走、迷路,便是對沈家明珠失蹤的最合理的兩種解釋。
沐晟陰寒的臉上已隱約有怒氣,轉過頭來看向苑裏麵的侍婢,“你們有沒有人見過沈小姐?”
五個不大的女孩子都低著頭,聞言麵麵相覷,而後紛紛搖頭。
沐晟走到其中一個個子略高、穿藍衫碎花襦裙的侍婢跟前,“你呢?你也沒見過?”
連翹被那裹挾淩厲的目光一看,肩膀不由自主地顫唞,將頭垂得更低:“昨、昨夜奴婢伺候小姐安寢,小姐說還不困讓奴婢先去休息,奴婢不敢懈怠,便在外間略略睡下,卻不想一下子睡過了頭。待一覺醒來,再去看內間,就發現居然沒有小姐的蹤影……”
首先來向孫薑氏稟告的沈家小姐失蹤的,也是連翹。
沐晟的黑眸如淵,“你睡在外間,她想要出屋,必然會驚動到你,你卻說你毫無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