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他不能說話,她也看懂了這個眼神的威脅和警告:你敢反悔試試?
秦梵音有點心慌。這種姿勢,這種氣壓,她完全感受到了兩人之間力量和氣場的懸殊。
他強硬起來,她當然不能硬碰硬。秦梵音伸出手,環上他的脖子,無辜的看著他,“都說了我是小孩子脾氣。小孩子嘛,脾氣來得快去的也快,生氣了就要哄,哄哄就好了……”
她衝他眨著眼睛,明澈的雙眼波光瀲灩,像孩子般純真無邪,又充滿了小女人的□□。
邵墨欽深吸一口氣,前一刻被她不負責任反複無常挑起的怒火,瞬間煙消雲散。此時此刻,她在身下這麼嬌媚婉轉,另一種火燃起來了。
房內寂靜無聲,他們以一種曖昧的姿勢凝視著彼此,秦梵音聽到自己噗通噗通的心跳聲。
……好沒出息啊!
她心中快活,又是懊惱。
為了掩飾這種情不自禁的悸動,她打破寂靜,似蠻不講理的嗔道:“你哄我呀。不哄我我就要生氣了。生氣了我就想悔婚!”
邵墨欽將手臂撐在床上,距離她越來越近,她的心跳越來越快。兩人相距咫尺時,她閉上眼,迎接他的吻……
一隻手臂由後腦勺穿過,抬起她的脖頸,將她的身體往上攬。沒有意料中的唇舌相濡,她被他抱坐起來,攬入懷中。秦梵音睜開眼,暗暗暴躁。這個笨蛋,哄生氣的女孩子不就是按住強吻嗎?他還在磨蹭什麼?
一隻大掌落在了她後背,一下一下的輕輕拍著。
秦梵音感受著突如其來的細膩溫柔,微微怔住。
男人修長的手指穿過她的長發,在發間摩挲,從上往下輕輕撫著。
秦梵音垂眸,眼睫毛不停顫動著,她緩緩伸手,圈住了他的腰腹,往他懷裏貼的更緊了些。
沒有激吻,沒有火熱,隻有他無聲的輕撫,就像是在哄一個小女孩,純情的可笑,又認真的動人。她依偎在他懷裏,貪婪的感受著這種別樣的溫柔。
仿佛是他的小情人,又仿佛是他的女兒,秦梵音閉上眼,一臉滿足的依戀。想到要跟這個男人過一輩子,她情不自禁的彎起嘴角。
邵墨欽撫慰了秦梵音好一會兒,聽到她漸漸均勻的呼吸聲。低頭一看,發現她靠在他懷裏睡著了。很滿足的睡相,臉上還帶著笑,像是在做什麼美夢。這是他第一次將一個女人抱在懷裏哄。也是除了他女兒之外,唯一一個在他懷裏睡覺的人。
他靜靜的看著她,腦海裏浮現出她說的那句話……
等到你有喜歡的人,你就會明白,感情就是不問值不值得。它是發自內心的,不顧現實,不問功利,喜歡了就是喜歡了……
邵墨欽將秦梵音放開,讓她躺到床上。
喜歡?他從沒想過要喜歡一個人。他更不需要被人喜歡。
他是背負罪孽的人,不該有幸福。
他現在隻要婚姻,他答應了他爺爺,言出必行,不能讓老人家失望。
邵墨欽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那些反應和躁動,不過是純粹的生理現象。這個女人是撩人的妖精,沒有哪個正常男人把持的住。
他看了一眼床上的秦梵音,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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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秦梵音早早醒來,打扮好自己,背著琴出門。她有每天早晚練琴的習慣。
她背著琴走到樹林間的長椅上坐下。綠樹成蔭,鶯啼婉轉,溪水淙淙。大自然的環境,令人愜意,放鬆。當然,她也從側麵感受到邵家的財力,能在風景名勝區圈出這麼大一片地做私人後花園。
秦梵音扯唇笑了下。這種天差地別的身家條件,說是攀龍附鳳還真不冤枉她。
秦梵音排除雜念,全心演奏《g大調無伴奏大提琴組曲》。低沉的聲音,激切律動的旋律,蓄滿了張揚的生命力。她拉琴的速度很快,手臂不斷揮舞,神情沉醉。
一曲終了,她抬起眼,看到站在不遠處的邵瓔瓔。她身邊還有個十來歲的男孩。
雖然昨天的見麵不愉快,她也為此對邵墨欽發牢騷抱怨。但對方畢竟是個小女孩,麵對她的時候,她生不出氣來。
秦梵音放下大提琴,對邵瓔瓔揮手,俏皮的微笑,“瓔瓔早上好。”
那個男孩突然揚起手,手中攥的石子朝秦梵音砸過來,罵道:“不要臉!小三!瓔瓔討厭你!邵叔叔不會喜歡你!你快滾出邵家!”
男孩手法很準,秦梵音猝不及防,一陣尖銳的痛感襲來,額角硬生生挨了一下。秦梵音彎腰躲避,又一顆石頭砸在腦袋上。男孩兜裏裝了滿滿兩大袋特地挑選的有棱角的石頭,連二連三朝她砸去。
“住手……”秦梵音抬起手臂擋臉,朝男孩快步走去,作勢要抓他。男孩拔腿就跑,邊跑邊罵,“……不要臉!狐狸精!小三!”
邵瓔瓔跑到長椅邊,將秦梵音的大提琴摔到地麵,踢了幾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