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過一段時間吧,等婚禮舉行之後,好不好?”秦梵音跟他討價還價。
他微笑,“好,你說什麼都好。”
隻要她心裏不介意就好。未來還有漫長的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時間會消融一切堅冰。他這個做丈夫的也要替她把好關,雖然她不介意了,但他介意。他要看看顧家人以後的表現,考慮讓不讓老婆回娘家走動。
顧心願的事情公開,所有人都在為邵時暉慶幸。原本他跟顧心願是公認的一對,後來他非要解除婚約時,大家還罵他傻說他糊塗,這下子大家都覺得他是早就知道了點什麼。
跟邵時暉關係好的朋友,自然是知道他跟邵墨欽之間隱性的競爭關係。現在邵墨欽夫人成了顧家千金,失而複得的掌上明珠,必然受盡萬千**愛,有了顧家加持,邵墨欽繼承人的地位更加不可撼動。
幾個朋友組局,把邵時暉叫出來吃吃喝喝,陪他排遣心情。
然而,邵時暉並不像朋友想的那麼沮喪,顧心願被繩之以法,秦梵音被顧家公開承認,可以說是這段時間最讓他高興的事了。
看著她一步步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得到她應有的幸福……
這樣就好……
至於其他,來日方長。
總有一天,他會憑借自己的實力,站在應得的位置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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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梵音睡了個午覺起來,迷迷糊糊睜開眼,意識到自己身在邵墨欽辦公室的休息間裏。
他下午會提前結束工作,陪她去看音樂劇。兩人一起吃過午飯後,她便在這裏等著了。
秦梵音打了個哈欠,起身去推門。
怕打擾外麵的邵墨欽工作,她動作很輕。打開門,正聽到有人在跟他談事。本無意偷聽的她,因為幾個關鍵字進入耳中,停住了步伐。
“您夫人對當年的事情還有印象嗎……”
邵墨欽沉吟,打手勢,“應該沒有。”
“能不能試著幫她回憶?如果有她出麵指證……”
邵墨欽搖頭。
“是當年抓我的那些人嗎?”秦梵音從裏麵走出來,問道。
邵墨欽的目光停駐在妻子身上時,不由自主的流溢出溫柔。他起身朝秦梵音走去,牽起她的手,動唇,“這麼快醒了?”
秦梵音的注意力還在之前聽到的話上,再次問道:“剛剛說的是當年抓我的那些人嗎?”
“可能是,目前還不確定。”
“我有一段零散的記憶,但是不清晰,我希望能想起來。”秦梵音想了想,提議道,“能不能用催眠的方式喚醒大腦深處的記憶?”
“沒必要。那些不愉快的事,過去就過去了。”邵墨欽並不希望他的妻子再次經曆夢魘。
“我不怕麵對,那是我人生經曆的一部分。”秦梵音很堅持,“我想找回來。”
邵墨欽眼裏帶著憂慮,“我擔心影響你的情緒,這對孩子也不好。”
秦梵音捏著他的手掌,輕哼,“我在你看來就這麼脆弱呀?”
在秦梵音的一再堅持下,邵墨欽妥協了。
他上一流的催眠師,在確保安全有效無副作用的情況下,讓秦梵音接受了催眠。
催眠室內,秦梵音躺在椅子上,催眠師坐在她身旁,跟她聊著天,放鬆她的情緒。
她緩緩閉上眼,隨著催眠師的引導,進入另一個世界……
邵墨欽等在外麵,心情有些焦慮。
他伸手去摸煙盒,才意識到自從老婆懷有身孕後,他已經在戒煙了。
他雙手撐在欄杆上,環視著周遭的湖光山色,心緒起伏不定。
在她接受催眠挖掘記憶時,他同樣在不停的回憶過去。從14歲起被改變的人生,那麼多年的掙紮夢魘,一次又一次從希望到失望……
不知何時,一雙手臂環上他腰間。熟悉的馨香,不用回頭就知道是誰。
他轉個身,捧起她的臉,仔仔細細的看著她。
秦梵音朝他展顏一笑,“我很好,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他看到她臉上幹涸的淚漬和她還泛著紅的眼睛。
他微微蹙起眉,眼裏寫滿心疼,動唇,“真的好嗎?”
“真的。”她看著他說,“我以為回憶裏是可怕的深淵,無盡的噩夢,沒想到還有意想不到的美好。”
她輕輕踮起腳,環上邵墨欽的脖子,嘴唇碰上他的唇,輕輕吐氣,“我看到14歲的你了,我整天追在你身後叫著墨欽哥哥……”她頓了頓,抿唇輕笑,“我還說以後長大要做你的新娘子……”
邵墨欽想起那段時光,眼神深邃柔軟,溢滿憐愛。
秦梵音看著他笑。
是的,那些過去很可怕,那被囚禁被鞭撻被當牲畜一樣運輸販的日子,無異於在地獄受刑。她被困在回憶裏,驚恐,痛呼,大哭,差點走不出來。她痛恨那些人販子,那是披著人皮的魔鬼,她要清清楚楚的看到他們的臉,回憶起每一個細節,讓他們繩之以法。
但是,噩夢結束了,留在她身上的傷痕淡去了。
她醒了,她該走出來了。
如今在她生命裏的,是最初的他,是最好的愛。
秦梵音說,“還有什麼比實現小時候的願望更讓人開心的事呢?”美麗的臉龐上,笑容清甜,帶著少女的天真。
邵墨欽彎下腰,兩人額頭相抵,靜靜微笑。
兩個月後,一起特大人口販案涉案人員被判刑,主犯在庭上聲淚俱下的陳訴罪行。
與此同時,秦梵音公開了自己被拐的經曆,呼籲全社會抵製人口買,關注被拐兒童。
又一個月,邵墨欽和秦梵音的婚禮隆重舉行。
婚禮舉辦地點不是在音樂之都維也納,不是在浪漫的巴厘島,也不是在繁華的c市,而是在秦梵音的老家,一個不知名的小縣城。
婚禮前一天,因為來往賓客眾多,使這個小縣城一度引發交通擁堵。
婚前新人要分開睡,邵墨欽不得已,住進了酒店。秦梵音住在少女時的閨房裏,兩個媽媽陪伴在她身邊。
這段時間秦梵音跟顧家的走動漸漸多了起來,雖然她的身份得到了承認,但是她沒有改名也沒有改姓,依然叫秦梵音。維持這個姓氏,是她祭奠死去的養父唯一的方式了。顧家尊重她的決定,沒有勉強她。王梅嘴上說不要緊,姓什麼不重要,但在秦梵音堅持姓名時又感動的熱淚盈眶。
蔣芸主動向王梅靠近,帶她一起出去美容逛街,教她插花沏茶,跟她以姐妹相稱。兩個氣質截然不同的人,在一起竟然也很合得來。王梅的喪夫之痛漸漸被衝淡,操心著兒子的學業,關心著女兒的肚子,還有好姐妹相伴,日子過的格外充實。
秦梵音見兩個媽關係親近,自然是高興不已。
結婚前夜,兩邊的娘家人都陪在她身邊,尤其是兩個媽,拉著她絮絮叨叨,像是有說不完的話。
顧旭冉笑道:“好了,該讓音音休息了,明天新娘子精神不好可不行。”
準新娘回房,其他人相繼離去。
第二天,秦梵音起了個大早。化妝師團隊上門來為她打扮化妝。
窗外朝陽緩緩升起,淡淡的金色光暈在房中鋪開。
秦梵音沐浴在微光中,一臉恬靜。
兩個小時後,邵墨欽帶著伴郎團的人上門來接新娘。
身披婚紗的秦梵音,在伴娘的陪同下,待在房裏。外麵鬧哄哄的,嬉鬧聲不斷。
終於,新郎成功闖關,打開了房門。
兩人目光交彙,秦梵音看到一身黑禮服的邵墨欽,心跳不經然加速。
周圍的人起哄叫道:“……求婚!求婚……求婚……”
邵墨欽走到秦梵音跟前,單膝跪地,拿出鐫刻了他們倆姓名縮寫的戒指,一瞬不瞬的凝視著她,緩緩開口道:“老婆,我愛你。”
秦梵音驀地瞪大眼,捂住嘴巴。
周遭掌聲雷動,潮水般湧來。好半晌,她隻是怔怔看著他。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告白,也是她第一次聽到他說話……
怎麼會……什麼時候的事……他怎麼……
她擦去沒由來掉下的淚水,說:“你說什麼……太吵了……我沒聽清……”
邵墨欽起身,彎下腰,俯在她耳邊,再次開口,“老婆,我愛你。”
她熟悉的氣息和她不熟悉的聲音糅雜在一起,衝擊太過強烈,她的眼淚完全止不住。她忍著淚水,似哭又似笑的說,“風好大,我還是沒聽清……”
“沒關係。以後我每天都會說,每天都要告訴你,我愛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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