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望去薛瑉宗家做保姆的時候以為隻要照顧個小豆丁。可是沒想到,那隻大的比小的都難伺候。吳望說話不利索,智商有點兒先天不足,所以總被那家主人欺負。不過還好,小豆丁和吳望一條心。
一個土的掉渣的人,操著一口濃重的鄉音,說話還不利索,腦子還笨,這麼一個人闖進了薛瑉宗的生活。厭煩他的多管閑事,看不慣他吃麵時吸溜吸溜的聲音,更加討厭他進屋不敲門總壞他的好事。隻是,誰讓他能管住那個小魔頭呢?忍忍吧!
這是一篇溫馨的甜文,木有虐~~~
☆、祈望
村子裏很多年沒有出過大學生了,好多娃初中畢業後就跟著同村的男人出外打工。誰都沒有想到,老吳家的那個二小子能考上大學,還是名牌大學。全村老少一個個都等著看笑話,老吳家隻剩下那麼兩個小子了,老大吳望還是個傻子,就算考上了又能咋樣,沒錢照樣是個打工的命。
吳祈拿著錄取通知書回來的那天,遇到了村裏的叔伯嬸子,一個個皮笑肉不笑的恭喜他能到大城市去了。可是,誰都知道,那四千多塊錢的學費不是他老吳家出得起的。吳祈低著頭,推著那輛已經快成廢鐵的自行車往家走。車子是他考上高中時哥哥吳望給他撿的,撿回來後修吧修吧堅持了三年。
三年來,吳祈每天騎著這輛破自行車往返於學校和家。因為離得遠,吳祈中午不回家,因為沒錢他中午不吃飯。後來哥哥知道了就每天端著飯盒去給他送,同學們笑哥哥是個傻子,吳祈說死不讓哥哥去了。學習好有什麼用,照樣被人戳脊梁骨。吳祈手裏的通知書想塊兒燒紅的鐵,想扔又舍不得。
他沒想考上的,他就是想看看自己這三年學的咋樣。在自家的門前徘徊了很久,直到天黑才進了門。老舊的木門咯吱一聲,吳望欣喜的迎出來,嘴裏啊啊的喊了兩聲。
“上學——”吳望扯著吳祈的胳膊進了屋,小木桌上擺了幾盤菜。“上——大學——”吳望說不完整話,隻是兩個字兩個字的往外蹦,就是這樣也說不清楚。臉上掛著傻笑,穿了一身打著補丁的衣服,都是吳祈穿剩下的。被他拿去補了又補,縫了又縫。
家裏所有的好吃的都給了吳祈,所以吳望很瘦,那腰一掌就能握住。看著憨憨的,臉上總掛著傻笑。不像二十歲,反倒像吳祈的弟弟。就這樣的一副身板兒,硬是種了好幾畝地,賣了糧食存著錢,把吳祈供到高中。
家徒四壁,這麼多年吳望沒買過一件新衣,沒穿過一雙新鞋,隻為了吳祈能上學。可是,夠了,吳祈不會再像小時候那樣為了上學鬧哥哥。他拖累了哥哥這麼多年,夠了。
“哥,俺沒考上。明天跟著三癩哥進城打工。”吳祈說完,坐下來端起碗,悶頭吃飯。
吳望愣了愣,笑著坐到吳祈身邊,給他夾菜。“考上了——上學——大學——三爺說嘞——”吳望開心的笑容讓吳祈心疼,猛巴拉了幾口飯,躲進了裏屋。
吳望笑著,嘴裏念叨著上學,腳底下也輕快起來。弟弟很久沒吃肉了,今天他炒了肉。剩下得好好放起來,留著明天給他吃。
“二小子——在不!”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在院子裏響起。吳望放下手裏的活兒,跑了出去。進來的男人雖然隻五十歲,可臉上的風霜已經讓他看起來快花甲了,頭發白了一大半,手裏拿著一個煙杆兒走了進來。
“三爺——三——”三爺是村裏的老支書,東家長西家短的事兒,他都知道,誰家有事兒都過去問問他。三爺笑著進了屋,看到桌上盤子裏的油,笑哈哈的說:“誰說我們吳老大傻,還知道給弟弟擺慶功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