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起的陽光照亮了一室的昏暗,
“衝田,那並不是你的報應。”齋藤的聲音不響,但很沉穩,“而且有黑羽在,你不會有事的。”
一瞬間衝田顯得有些驚訝,繼而又露出了一貫燦爛的笑容,
“要這麼說的話,那你也不會有事的,齋藤先生。”
齋藤愣愣地回頭看著衝田的笑容,不知如何作答。
話說黑羽研究了半天的感冒藥,遇到了瓶頸,悶悶不樂,於是山南勸他去看看歌舞伎。
“啊呀……這位客人之前沒有看到過,第一次來?有沒有約好啊?”
“什麼?看歌舞伎還要預約?”
“是啊。”說完,老板娘看到黑羽鬱悶的樣子,於是想了想道,“是這樣的,有一位客人已經約好了菊代姑娘的歌舞伎,正要開始呢,如果你不建議的話,和他一起看好嗎?”
“我是沒關係啦,但那位客人……”
“嗬嗬,你放心,我跟才穀先生認識好久了。他可不是那麼小氣的人。”說著,老板娘就顧盼生姿地上樓去了。留在原地的黑羽則陷入了呆呆的沉思:才穀這個姓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果然,老板娘上去後沒過多久,就從上麵傳來了爽朗的笑聲,緊接著,一顆亂蓬蓬的頭出現在樓梯口,“哈哈哈,你就是那個沒有預約的客人吧?上來,上來!”
果然是個大方的人,黑羽笑笑。這樣的人,並不討厭。
“真不好意思,我叫黑羽流樹。”
“噢噢,我姓才穀,來來來,坐這裏,正好開始,哈哈哈。”
“才穀先生喜歡看什麼樣子的歌舞伎?”
“我?哈哈,我還是看看‘世物話’吧。”
“世物話”狂言是歌舞伎的一種,指愛情劇,大都是普通老百姓看的,雖然也不是說不好,但是黑羽原本是想看曆史方麵的“時代物”狂言的。
“咦?怎麼啦?你不喜歡?”才穀看著黑羽的樣子,忽然湊近道。
“啊?沒有,沒……”黑羽急忙搖頭,然後越搖越慢,越搖越慢,“……其實,有一點。對不起。”
“哈哈哈,沒關係沒關係,話說,你想看什麼來著?”
“真的,不用了。”
“說嘛,這年頭像你這樣坦誠的年輕人可不多見呐。”
黑羽有點不好意思地笑,“其實,有點想看時代物的,對不起。”
“不用道歉啊。”才穀說,“為什麼想看時代物 看來黑羽你也是一個有血性的男人麼。”
“其實,沒有那麼熱血。”黑羽苦笑,“隻是,看著裏麵的故事,能讓發熱的腦子冷靜下來。”
“噢?”才穀好像來了興致,“這種說法倒沒聽過,怎麼說啊?”
“看著裏麵兵荒馬亂,就會覺得現在這個瘋狂的時代也隻是曆史的一部份,然後能夠提醒自己不要被時代的漩渦所牽引,冷靜思考這個國家的出路。”
“出路?”才穀的眼睛眯了起來,“找到了嗎?”
黑羽轉過頭,微微一笑,“才穀先生,出路這種東西,不是站在高塔上指點出來的。對我們這樣在時代中沉浮的人來說,是在前進的過程當中掙紮著摸索出來的。”
“這樣啊……”才穀沉思著,與其是對黑羽說,還不如是對他自己說,“你是這麼想的啊……”忽然,隻見他一抬頭,露出燦爛的笑容,“不管怎麼樣,挺不錯啊。”
“啊?”
“呀……能在這個瘋狂的時代保持像你這樣的冷靜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啊,大家都一邊叫著攘夷攘夷,一邊想不出好的方法,把國家弄得四分五裂。真頭疼啊,這個國家要是多幾個像你這樣的人就好了。”
“您過獎了……”
“所以我看上你了。”才穀笑嘻嘻的說。
黑羽滿頭黑線,“咦?那、那個,才穀先生……”您的論證過程和結果完全不符啊……而且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