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仁和醫院住院部五樓電梯前,

烏蘭看著江山的急切的臉,身子晃了晃,江山大步伸手接住她,

26歲的

烏蘭閉上眼-----

烏蘭閉上眼飄出最後一句話,

“我想安靜,媽媽交給你了。”

江山大喊出聲,“丫丫!丫丫!”

“他媽的,快把醫生給我押來!”

醫生是良民啊,從事救死扶傷的工作這麼多年,見過情緒激烈的家屬,可從沒見過情緒這麼激烈的黑社會家屬啊,他的柔弱的男性小身體被滿臉橫肉的一號小弟像拎小雞一樣拎到了江山麵前,江山抱著烏蘭大吼,

“快看看她怎麼了。”

不用看,這種情況他見多了,就是傷心過度,身心疲憊,不堪重負了唄,暈了。

醫生看著江山盛怒擔心焦急的臉,怕他會一時失手將自己哢嚓嘍,謹慎的裝模作樣的用聽診器聽聽,翻翻烏蘭的眼皮,又給烏蘭做個心電圖,量了個血壓,然後得出結論。

“她沒事,血壓有點低,有點貧血,她是那位腎衰竭的家屬,可能女孩子擔心她媽媽,又不眠不休的照顧病人,屬於心力交瘁,暫時暈了。給她調理下`身體,很快會複原的。”

江山略微放下惴惴的心,站起,眼裏暴戾浮起,冷冷的話語,“把他也帶上。告訴他們不要多事,不想死的就閉上眼,管住嘴。想死的老子就送他一程。”

江山抱著昏迷的烏蘭大步走向電梯----

烏蘭再醒來時,江山守在身邊。他的手緊緊抓著她的手,是男人的手,烏蘭想起了媽媽倒下前說的話,不行,他爸爸是你爸爸啊。

爸爸,

尹小豔,

黑夜中纏綿交纏的身影,

孩子,像兔子一樣的孩子,哭著喊著撲向她的孩子,

爸爸,那個人獰笑著猥瑣的目光邪惡的手伸向她,

濃妝豔抹的臉嗤笑,呸,真髒,

媽媽衰弱的身體,他爸爸是你爸爸呀,

男人的臉,女人的臉,交相揮錯,

烏蘭揮手,他們就在眼前,就在眼前,胃裏一陣翻騰,

烏蘭大力拔下輸液管,跑向衛生間,

嘔嘔嘔,江山溫柔的拍她的背,

嘔嘔嘔,江山大力的拍她的背,吐得膽汁都要出來了,

嘔嘔嘔,江山急了,烏蘭的胃裏什麼都沒有啊,一個星期都昏迷沒喝水沒進食的人,怎麼還這麼吐。

江山大喊“醫生!醫生!”

烏蘭的身體又要倒下,江山穩穩的抱住,烏蘭虛弱的笑,

“三兒,沒事,我是多麼堅強的人啊,沒事,媽媽還需要我換腎呢。”

烏蘭確實沒倒下,可是她吃不下任何東西,胃部強烈收縮,不聽烏蘭這個主人的話,吐吐吐,膽汁吐出來了,烏蘭還在吐。

不但吃不下任何東西,而且江山發現,隻要自己的身體或者別人的身體一與烏蘭的身體發生接觸,烏蘭就條件反射的嘔,嘔,嘔,吐,吐,吐。要命了,烏蘭迅速瘦下去,江山把所有能反光的能照人的東西都收了起來,烏蘭已眼窪深陷,顴骨高聳,麵黃肌瘦,骨瘦如柴,就像包了一層皮的骷髏。

烏蘭還笑著,

“三兒,我想吃飯,真的想吃飯。”

烏蘭也睡不著,眼前閃過一個個的熟悉的臉,無法擺脫;胃裏一陣陣痙攣,也痛,痛的睡不著,烏蘭不用照鏡子也知道自己的樣子,江山悲傷的眼,江山憔悴的眼,江山有些絕望的眼,烏蘭還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