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覺他貼在我後背上的指尖輕微輕顫了一下,倏而鬆開我,沒再看我,掀開被子赤赤著身子背對著我說“下午我會讓琳達將酒會的衣服送過來,到時你跟著奶奶她們一起過去。”
丟下這句話,他進了浴室,我的手朝他的方向動了動手指,保持著想要擁住他的姿勢,可我除了抓住空氣,手心裏什麼也沒有。
忽然覺得好冷,我將被子裹緊了,人往往在話說出後,事情發生後才來想另一種結果,就比如我現在就在想,剛才我的回答換一種,我拿自尊去賭那百分之五十的幾率,賭傅容庭不是為了戲弄,他會不會給出另一個答案?
人這一輩子都在做選擇,我們走到生命的盡頭,交上人生答卷的時候,不知多少選擇曾是我們後悔的。
傅容庭從浴室出來後,光著身子在我麵前換衣服,也許這是我最後一次看到這畫麵了,記得第一次我見到他什麼都沒有穿的時,真的就像書裏所說的差點呆了,不管男女,食色性也,我適應了很久才慢慢地克製住自己,慢慢地將那份悸動深深地埋藏在心裏,就算是赤身相見,也能做到麵無慌亂。
此時我沒有慌亂,沒有悸動,有的隻是平靜,因為我想將他的樣子深深地印在腦子裏,記憶裏。
已經三月中旬,天氣開始回暖了,男人本就血氣方剛,赤著身子也是沒事。
看著他一件件將衣服穿上,套上皮帶,打好領帶,傅容庭是我見過最好看的男人,沒有之一。
或許應該這樣說,連成傑就像春天,沈晨南如夏天,而傅容庭就是那秋冬兩季,陰晴不定,有人喜歡春夏,而我喜歡秋冬的景色。
該說的話都已經說完,他穿上衣服就出去了,依然是門響聲,我在榻上躺了很久,大概是躺著身子都覺得發酸發軟了,我這才起來。
我穿上衣服出去,發現傅容庭將我的手機放在偏廳裏,上麵有不少未接來電,有連成傑的,楊歡的,樓簫跟初夏的,唯獨我沒有沈晨南的,我以為他是最可能打電話的人,卻連一個信息都沒有。
我舒了一口氣,當時直接就跟著傅容庭回來老宅,我這莫名其妙的消失了幾天,是夠他們著急的。
我給她們都回了電話,最後一個是打給楊歡的,她在國外,這個時候那邊正好是深夜,電話接通後,楊歡小聲的說了句“樓笙,等會兒。”
電話沒掛,我還聽著有走路的聲音,想來顧雲生應該是休息了,楊歡將手機拿出去接,等了一會兒她問我“妞兒,這幾天怎麼回事,電話也不接不回,我還以為你失蹤了呢。”
我用輕鬆的語氣實話實說“沒有,我回了老宅,被傅容庭關了幾天,今天刑滿釋放了。”
楊歡擔憂道“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傅容庭這是幾個意思?不是都說要離婚了,他這還要鬧哪樣?秋後算賬?”
“放心沒事,除了沒有自由,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好著呢。”我抿了抿唇笑說“今天晚上傅氏有個酒會,參加完之後,明天我們就該去領證了,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借我一個肩膀靠靠。”
“顧雲生說還要一個禮拜左右。”楊歡說“我看你現在能跟我開玩笑,也不需要肩膀,到時我回來替你向傅容庭討點利息。”
“重色輕友。”我埋汰道“早知道你是這德性,好了,我也不指望你,你就跟你的顧雲生過幾天二人世界吧,你那邊是晚上,早點去休息,我下樓去找點吃的,養足精神,晚上估計沒這麼順利完事。”
酒會這種露麵的事在這個節骨眼上我本就不應該再出席,也不知道傅容庭怎麼想的,誰離婚前一晚還帶著妻子出現在公眾麵前,估計傅家其它人不會同意,晚上有臉色可看了。
楊歡笑說“妞兒,我就算現在坐飛機也趕不回來啊,所以我以後替你秋後算賬好了,晚上別給我認慫了,就算是最好一晚,也給我將最好的一麵拿出來,別讓人以為我們複興鎮上的好欺負。”
“那窮山溝誰知道啊。”我失笑“我知道了,你去睡吧。”
嘴上雖然這樣說,我心裏也跟楊歡一樣認為,就算是最後一晚,也不能讓人欺負了去。
掛了電話後,我下樓去廚房找吃的,反正也是最後一天,不能還窩在房間裏不出來,傭人給我留了早餐,本來是想著等我醒了給我送上去,見我下來了,給我熱了熱端給我。
我坐在飯廳裏沒吃上幾口,傅宛如像是狗一樣,聞著味就來了,陰陽怪氣的說“喲,這個時候還有心情吃東西,不過也是,過了今天,怕是明天就不在這裏了,容庭這次還算是明事理,沒有被你給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