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5章 一生一世一雙人(一)(1 / 2)

坐在醫院走廊的長椅上,不顧護士的勸誡,點燃了第十支煙,我接受著腦海裏時而閃現的片段,那些都是跟樓笙有關的,裏麵有時會出現自己,有時卻又不是自己。

比如,腦海中會閃現我背著樓笙走過一片楓葉林的畫麵,也會模糊閃現與她躺在河邊草坪上一起看夜色的畫麵。

記憶是我,畫麵中的男人我卻是不認識。

與我一起在手術室外等著有客棧的老板娘楊姐,我時常去隔壁的玉器店,也跟楊姐有過數麵之緣,不算深交,但也是熟悉,認識。

肇事司機在走廊裏焦急的來回走,嘴裏唉聲歎氣的,交警來過,他一直解釋說“警察同誌,這真的不關我的事啊,是她突然衝出來,我是正常行駛,來不及刹車啊,不行你問問他們,他們當時都是看著的。”

交警過來詢問我,他問我躺裏麵的人是誰,我說“樓笙。”

我記得她說自己是叫樓笙。

爾後又問我跟樓笙什麼關係,我回答不了。

什麼關係?難道要我如樓笙所說的,她說是我的妻子,我說我們是夫妻嗎?我自己也不知道,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何會來這裏,難道我說僅僅是因為裏麵躺著的人是我夢裏麵的人?

恐怕交警會拿我當瘋子。

在我這裏問不出什麼,交警轉頭問楊姐。

楊姐本跟樓笙沒什麼交情,自然不想蹚渾水,撇清關係說“樓小姐暫時住我客棧,我跟她不熟的,剛才也沒看清到底是怎麼回事樓小姐就被車撞了。”

肇事司機囔囔“我說你這個女人怎麼睜著眼睛說瞎話呢,你明明看見了,怎麼能說沒看見。”

“誰說我看見了,沒看見就是沒看見。”

“你……”

兩人吵起來,交警勸架,這時手術室門打開“你們誰是病人家屬。”

我立即撚滅手裏的煙越過吵架的兩人上前,問“醫生,她怎麼樣了?”

一想到之前那一灘血至今心有餘悸。

醫生臉色十分凝重“情況十分不容樂觀,你是病人什麼人?”

我回答不了交警,也依然回答不了醫生。

我隻能是一個陌生人,與這件事不相幹的人,站在一旁,聽著交警上前,聽著醫生說樓笙的情況,看著樓笙從手術室被推出來送去重症監護室,一切我都隻能看著。

我拉著楊姐問“她是一個人來這邊的嗎?你知道怎麼聯係她的親人?”

楊姐說“樓小姐已經在客棧裏住了十幾天了,說是來這邊找人的,至於聯係她的親人,這個我不知道,不過樓小姐的行李都還留在客棧,手機那些估計也都在,興許能聯係上,對了姚先生,你怎麼這麼關心樓小姐,不會是看著別人漂亮,動心思了吧。”

“楊姐,你真會說笑,不知楊姐可否讓我去看看樓小姐的房間,替她聯係上家人。”

我跟楊姐認識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且她也不想自己攤上這麻煩事,巴不得我來接手,也就沒有推辭。

我們回了客棧,進了樓笙住的房間。

從踏進房間那一刻起,腦海裏一直回響著她叫我容庭的聲音,還有她滿臉淚痕傷心的模樣。

一遍遍叫,糾纏的,哀傷的,期待的,肝腸寸斷的,俏皮燦笑的,如魔音似魅,從千裏之外傳來。

心口伴隨著一陣陣疼痛,這次我能十分確定,這感覺來自自己,而不是這顆不知是誰人的心髒。

我幾乎肯定了一件事,我不叫姚生,不管我是不是樓笙口中的容庭,但我確實不是姚生,也認識樓笙。

她尋找的人是我。

我等待的人是她。

她的手機放在床頭充電,上麵的壁紙讓我心頭一顫,裏麵背著樓笙走在楓葉林的男人正是我。

這畫麵就在幾個小時前在腦海裏閃現過,那真真實實是我的記憶,是存在過,發生過的事情。

我第一次生出一種疑問,這個叫樓笙的女人,真的是我妻子?

我不敢去肯定,但看到這壁紙,有一種怦然心動的感覺,那是對所謂的未婚妻方晴從來未有過的感覺。

我曾在一本書上看到過一句話,記憶會消失,但愛情會一直在。

手機上十幾個未接來電,都是一個叫連成傑的男人打來的。

這個名字很是熟悉,五年以來,從來沒有像今天有過這麼多熟悉的感覺,這些年不管方晴對我講述多少次‘過去’,我都像是在聽別人的故事一樣,那是一種無法契合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