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走出一步,腦海裏都是這麼多年來,被他刻意遺忘的場景。
“證據確鑿,霍霖深,你還想要我辯解什麼?”她也那樣無力地質問過他,或許許歡的不肯辯解,其實是早已失望到極點。
又或者,她想擺脫他。
“在你心裏,我是什麼樣的女人呢?”
..
☆、第五十六章 剝開的記憶,洶湧澎湃
許歡當時在法庭上,認了所有罪名。
這麼多年之後,也還沒有人找到陳雲姍的屍體,直到許歡出獄,這場案,也依舊證據不足。
可偏偏她已經在裏麵呆了五年。
所以五年後,直到孩子流產,也不曾告訴他。
腳步停下,男人站在病房旁,看著被自己親手推開的窗戶飄進雪,看著空空如也的病床。
不久之前,她滿臉嘲諷和不屑,“你覺得我在利用她,那就是好了!”
她麵無表情,仿佛從不曾在意這些。
“反正五年前,你不也直接定了我的罪嗎?”
霍霖深全身僵硬,失去了思考能力。那深埋在心底五年的怨恨,一下子被別的情緒取代。
他恨不願去承認,那份情緒名叫擔憂。
幾秒之後,男人高大的身軀有了動作。他幾步走到窗戶旁看了一會,卻隻看見一片慘白的雪,除此之外什麼也看不見。
直到忽然間,他恍然想起什麼,徑直跑到樓下。
外麵還下著很大的雪,樹上、小路上,鋪了厚厚一層。
霍霖深一腳踩上去,還能聽見咯吱咯吱的響聲。
不遠處樓下,一道纖細的身軀彎腰在雪地裏。
許歡小心遮擋著冷風,正在拾撿地麵上的東西。
他走過去,隔著漫天雪花,看見那張被凍紅了的臉。
許歡呼了呼氣,她翻找一小會,就已找到想要的東西,拾起了就準備離開。
回頭時,卻看見站在不遠處的男人。
身姿筆挺,玉樹臨風。
許歡腦海裏不知怎的浮現出這幾個字。接著用力搖搖頭,隻覺得自己可笑,如今的霍霖深,除了容貌還是那年初初見麵時的,一笑傾城。
其餘的,早就變了。
“霍先生,又見麵了?”
許歡搓了搓手,實在凍得厲害。
見男人始終不說話,背對著路燈的臉,也一片漆黑。五官因而顯得陰鷙,瞧著大約會讓人想退避。
許歡卻徑直走過去。
可高大的身軀卻站在那一動不動,深黑的眼眸裏藏了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像掙紮、像被剝開了的記憶,洶湧澎湃。
他眼裏頭,忽然沒有了那麼多複雜的東西。眼裏心裏就隻剩下那張被凍紅了的臉。
被深鎖在心底深處不知多久的情緒洶湧而出,忽然間,他聽見她喊自己的名字。
“霍霖深……”
許歡張了張嘴,想跟他說些什麼,卻沒來得及再說出下一個字。
隔著白茫茫一片,隔著陰沉的天色,隔著兩人之間的山長水遠,他卻一步跨了過去。
他重重抱緊她,繼而捧起那張朝思暮想的臉,狠狠吻了下去。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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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但是我自己,問心無愧
她甩了他一巴掌。
男人本像是隔了一輩子,他用了全部力氣去吻她。
繾綣纏綿,讓人沉迷。
可許歡也是下意識地拒絕,他怎麼還能自如地吻她,好像什麼也不曾發生過,還如當年一般親密無間。
於是揚起手,他臉上便多了個五指印。
霍霖深以前喜歡吻她,隨時隨地。頻繁到許歡曾一度以為,他終於愛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