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爸爸,她是不是?”

霍霖深挑了挑眉,頭一回發現這丫頭有些地方跟許歡挺像。至少此刻那副不問清楚不死心的模樣,像極了許歡。

他想起許歡的臉,想起她昨晚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時問他能不能把女兒給她,想起她爛醉如泥,對他拳打腳踢讓她還給她女兒的模樣……

良久,他終於還是搖頭,簡單又明了地告知她,“不是。”

……

門外,金瑩聽見這句話,輕歎了一口氣

她抬起頭,對著身邊的人輕聲開口,“要認錯,你自己跟霖深去說。你也知道他的脾性,蓄意傷害淵淵的人是什麼下場,你清楚。”

陳羽姍僵在原地。

她一直覺得,以霍霖深對許歡的憎恨程度。在知道她讓霍淵淵過敏昏迷之後,該是大發雷霆才對,該是、讓許歡萬劫不複才是。

他怎麼就能,輕而易舉地放過她?

甚至,當自己到醫院,就看見了金瑩責怪的目光。

“哢嚓”一聲,病房門被打開。

男人高瘦的身軀出現在門邊,遮住她頭頂灑下的燈光。

陳羽姍抬起頭,看見男人布滿陰霾的麵孔,以及冰冷而沒有任何溫度的眼睛。

“到外麵去。”

陳羽姍覺得有些冷,不是因為這裏冰冷的空氣,也不是因為其他,隻因為霍霖深此刻的神情。

他在怪她。

此時陳羽姍的思緒轉地飛快,霍霖深的樣子,該是已經確定了。

她若是不做些什麼,怕是……

“不,我不走,我想給淵淵道個歉。”

陳羽姍說著,也不管霍霖深還在看,就已經衝了進去。對著還在床邊吃東西的小丫頭,滿臉眼淚地哭訴。

“姨,別哭。”

小姑娘心性善良,自小就被人保護得很好,哪裏懂什麼善惡有因。

她一向覺著,陳羽姍呆她不錯。

可事到如今,陳羽姍也知道這事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輕易揭過去的,她握緊小丫頭的手,小心翼翼解釋,“淵淵,姨對不起你。”

“你還要姨嗎?”

“要啊。”小丫頭全然不知原因,隻知道這人呆她好,自然是要。

陳羽姍卻笑了,她知道這句話,能讓自己保住現在的地位。

“姨不知道會這麼嚴重的,姨隻是想趕走她,隻是害怕、怕你被她搶走。”

小丫頭眨了眨眼睛,像平時安撫家裏的泰迪熊一樣,拍了拍她的腦袋,“淵淵要被誰搶走?被媽媽嗎?”

媽……媽媽?

陳羽姍大驚失色,哆嗦著往後看去,“淵淵,誰告訴你的?”

“霖深,你怎麼能告訴她!那是許歡,你讓淵淵知道那是她媽媽,以後她要怎麼麵對別人,你要讓她知道她媽媽、是一個殺人犯嗎?”

“陳羽姍,閉嘴!”

幾乎在陳羽姍說出那句話的同一時刻,小丫頭就瞪圓了眼睛,僵硬在場。

她的真實年齡,已經四歲了。

她大概知道殺人犯是什麼意思……

“淵淵,她不是。”

男人輕描淡寫的,否認了她的話。

小丫頭垂了垂目光,輕輕點頭,“哦。”

陳羽姍一看霍霖深臉色都變了,就知道事情不妥,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會告訴她,淵淵她可能沒聽見。”

“閉嘴,你跟我出來。”

他沒給陳羽姍更多辯解的機會,徑直將人拽到門外,手勁大到陳羽姍喊叫了聲,卻也沒有鬆開。

他點了根煙,斜斜立在牆角。

“羽姍,你恨許歡就算了,何必在淵淵身上做文章?淵淵跟你在一起四年,你倒也狠得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