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護士才來幫他取過針,說待會恐怕還得再來一次。
於是門剛被敲響,便惡氣衝衝地將人吼了出去。
果然,房門開了又關,來人一言不發地退回。
霍霖深忽然覺得不對勁,掀開被子下床,徑直打開房門。
果不其然看見背對著他走遠的女人。
“你站住。”
許歡默默停下腳步,麵無表情回頭。
那模樣,實在是不情不願。
男人扶著房門,輕吐出一口氣,悶聲道,“進來。”
許歡這才緩緩跟著他走回去,把帶來的花插在花瓶裏,看他再度爬到床上,默默坐好。
“陸良明說你要見我。”
“嗯,我認為我們需要見麵談談。”
霍霖深努力按著發疼的腦袋,輕飄飄的腳步那還有半分平日裏的霸氣和沉穩。如今的他也不過和旁人一樣,躺在病床上,沒有半分不同。
他沒顧及到許歡的視線,正想好好組織語言,可話還沒說出口,就已經被許歡打斷。
如果是關於霍氏的事,就不必了。”
這話一出,男人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連聲音都低低啞啞的,“若不想談這些,何必來見我!”
“哦,因為陸少爺說某人救了我的命,危在旦夕,哪怕絕食也要見我。”
她看著霍霖深嘴角抽搐的模樣,便知道是陸良明在開玩笑。便扯開紅唇輕輕笑了笑,,“放心,我知道我在霍先生心裏還沒有那麼重要。但你救了我是事實,理應探望。”
“所以如果不是因為這個,你壓根不管我死活?”霍霖深心裏突然很不好受,像是有人拿著什麼東西一點點去撬開他緊鎖的心。也不知怎麼的心底泛酸,有些話連想也不想地就說
出了口。
果然。
許歡的反應實在讓他尷尬得可以,隻是默不作聲地盯著他。半晌後才緩緩說道,“說實話,你死了就沒人跟我搶淵淵了。”
她竟然還仔細思考?!
霍霖深隻覺得胸口沉鬱的一口氣始終不發,被她這麼一氣,嗆咳起來。
室內的空氣因為他不住咳嗽的聲音,變得有些尷尬。
許歡瞧著他咳嗽不止,終於還是遞給了他一杯水。
雙手下意識地放在他背上,輕緩而柔和地來回移動,給他順順氣。
霍霖深咳嗽漸止,可拿著杯子的手卻不自覺僵在空中。
他能嗅到許歡身上傳來的發香,耳後還能感覺到她輕淺的呼吸。而那柔軟的手一直在背上來回移動,讓他像著魔了一般,舍不得她離開。
“好了?”
“嗯。”
許歡當下離開他身側,站在床邊甩了甩手,“你的病我也探過了,走了。”
她不想在這裏繼續呆下去,每每望著霍霖深脆弱的模樣,便又會想起他骨子裏透著的狠厲。
人總是這樣矛盾,一如她眼前的男人。
“等等。”
霍霖深把電腦扔給她看,也順道製止了她離開的打算。那上邊盡是報道出來的相關文章,“你非得這麼做?威爾斯也好,果核也好、還有王默……”
她差不多用了她所有能用的法子,正大光明也好,陰謀詭計也罷,沒留下後路。
“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你也該知道,憑借你手裏的籌碼能到如今的形勢已是極限。梁氏畢竟無法與霍氏想比,何況你總得給你父親留條後路。”
“你可以試試看這是不是我的極限,看我能做到什麼地步。”
她沒有半分後退的意思,言語中除去信心之外,還有絕不退縮的堅定。
聞言。
男人揚起深黑的眼眸,直勾勾盯著她,呼吸聲在時間流逝之後,漸漸平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