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淵淵。她也是我的女兒。”
最後那句話,霍霖深不知為何說得十分小聲。
他仿佛用上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卻說服她、又費盡心機地想再度占據她的心。
然而最終也毫無所獲。
許歡沒有太多反應,隻垂了垂眸,心裏有許多情緒翻湧。
她揚起的臉精致秀氣,唇角帶笑的模樣,總那樣迷人,“霍霖深你覺不覺得現在的情形,和那年好像。”
像他們婚後一年多的某一天,有人突兀地出現在霍宅外,夾帶著滿身風雨,侵襲她的心。
“許歡?許歡是什麼人,我從來沒有聽過。”
“霖深的生命力隻會有人一個女人,他娶你也不過是因為爺爺的要求。是了我還沒有介紹我自己,我叫陳雲姍,你應該聽過吧?”
許歡想到這裏,想起那時張揚到極致的美人,又想起如今不知被什麼侵襲了之後,漸漸變得陰森恐怖的女人。
她失笑,“其實對你來說,現在的情況比當年要好許多。陳雲姍沒承認她和陳羽姍的死有關吧?這六年銷聲匿跡怕也早有了借口。你不需要多做什麼,隻要像以前那樣一直相信她便好。”
甚至,他再也不需要在兩個女人之間做出選擇。
許歡抬起頭,瞧著男人黑黢黢的眼。辨認不出裏頭的情緒。
突然霍霖深低低開口,抓住她掌心,“你大概覺得我從來都不了解你,不懂你。結婚一年多,也不曾真心待過你。甚至為了陳雲姍負你。”
許歡沒否認,至少在她看來,確實如此。
非要說不對的地方,大概結婚的一年半時間裏,她相信至少有很長一段時間,他曾對自己好過,寵愛過自己。
霍霖深低低笑了下,也不知在笑什麼,眼睛裏還是並冰冷冷的。
忽然他鬆開了握住許歡的手,啞啞說道,“大概我確實是不了解你。可其實許歡,你又何嚐真正了解過我呢?”
許歡張張嘴,什麼也沒說出口。
她低著頭,仔細想了又想,終於還是決定回去。
於是將外套自肩頭脫下,緩緩遞了過去。
“都過去了,互相埋怨也無濟於事。以後沒有事的話,你還是不要來這裏了。”
男人輕勾起了唇,目光落在手裏的外套上。
他抬起頭望著許歡走遠,唇角始終掛著輕輕淺淺的笑。
意料之中不是麼?
“鈴鈴鈴……”
手機響起。
文鵬的聲音自裏麵傳來,“老板,您現在在哪裏呢?”
霍霖深回頭看了一眼許宅二樓亮起的燈光,終於還是轉身上了車,“說吧,什麼事。”
汽車燈光亮起漸漸消失在視線裏的時候,許歡正從陽台裏的某處細縫,偷偷瞧著這邊。
她心裏百轉千回的,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也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竟一直在陽台旁望著他直到離開。
“歡歡,爸爸他很想你。”
小姑娘似乎知道了些什麼,在許歡幫她洗澡的時候,突然就來了這麼一句。
“你可能不知道,其實爸爸有很多畫。畫的都是你。”
霍淵淵生怕許歡不相信,也顧不上其他,便伸出軟軟的手指,握著許歡的。
她將許歡的手拉到浴缸裏,軟軟綿綿的小手在許歡掌心擦了又擦。
而後將幹幹淨淨的手掌攤開給她看。
“你瞧,這裏有一顆痣。”
許歡愣了下,感受到那落在掌心裏的力道時,才終於垂下眸,順著霍淵淵的目光看去。
那被小姑娘用指尖指著的位置,的確有著一顆小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