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在零件運抵港口之前攔下,一切都還有回轉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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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霖深在和陸良天聊天。
後者前幾天因為抓罪犯時撞壞了路旁的一家店,鑒於損失巨大,他被罰了獎金,順便還停職一個月反省。
如今實在無聊,便在外頭晃了晃,又晃到監獄裏。
“我說,你好像一點也不擔心。這麼有把握?”
霍霖深在畫畫,他這幾日打發時間便隻靠這些。如今即便穿著簡單的衣服,可那專注的模樣,卻仍舊讓陸良天有些受不了。
“你們一個個真是夠了,為了個女人至於麼。給她畫畫有什麼用……”
“用處大著呢,以後你就知道了。”
他將最後一筆添上,又將那張紙拿出來迎著光好好看了幾眼。而後終於心滿意足地將之卷起來放在旁邊,與另外的厚厚一摞一起。
陸良天聳聳肩,將到嘴邊的鄙夷話語忍住了。
不過到此時,霍霖深卻總算有時間回答他的話,便起身活動了下`身體。
“你畫這麼多東西,要是計劃失敗了,又有什麼用。”
陸良天的顧忌不無道理,若是他要在這裏呆三年。三年之後,一切都會不一樣。
隻是男人未曾生氣,雖將他的話聽入了耳裏,卻仍舊隻是默默仰起頭望著窗外。
許久,才輕歎。
“我和他,畢竟留著一樣的血。這二十年雖然沒有再見過麵,看他的消息我卻知道一些。”
“二十年前他剛走,爺爺便帶著我在身邊。後來時常提起他,總少不了還提醒我。霍啟正這個人,貪!”
老爺子崢嶸半身,最終得來的除了老一輩仍在世的幾個朋友之外,也無非就是霍氏了。
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允許自己的心血被人糟踐,因此哪怕對方是他的獨子,哪怕他已經結婚生子,卻仍舊不願將霍氏交給他。
霍霖深眼神飄渺,好似瞧見了許多年前的某一幕。
老爺子當年還那樣精神,一個眼神便能嚇跑競爭對手。卻在私底下拉著他的手小聲說話,“一個太過貪婪的人,若是膽大心細,也未嚐不能將霍氏掌控住。”
“隻是、他除了貪,還膽小怕事。沒能好好鍛煉心性之前,霍氏,他接不下。”
霍霖深輕笑,狀似無所謂地翻看起旁邊的書冊。
眼眸低垂,輕描淡寫,“嗬……爺爺在世,他便二十年不敢回來,我扔在霍氏,他便始終不敢出頭。”
“如今一切條件都有了,他若是還不把握住機會,這輩子都不會再有可能。”
霍啟正的存在,有如芒刺在背。一個覬覦了霍氏二十幾年的人,偏又還是他的至親。他費盡了心思和手段,無非就是想徹底將讓他打消這份心思。
陸良天沉吟幾秒,忽然開口,“畢竟是你的父親……”
“那又如何?”
他笑了笑,神思悵惘,“不過是一份血緣關係罷了,陸伯父和他不一樣,你的感覺自然也不一樣。”
霍霖深沒有再多去打量陸良天狐疑的神色。
他多少知道陸良天長年在軍隊裏呆著,各種格外技能都十分熟練,獨獨人情世故差了些。
於是輕拍他肩膀,“回去吧,有什麼消息立刻過來告訴我。你哥那邊應該辦得差不多了。”
陸良天顯然想問什麼,但在幾秒鍾之後便又恢複了平日裏的玩鬧不羈,便點頭離開。
霍霖深在他身後加了句,“車子裝壞就算了,明天去霍宅,到車庫裏重新挑一輛。”
“好嘞!”
他急急離開,一下子像打了雞血一樣。
而男人,則站在原地,遠遠瞧著他離開的背影,眼眸漸漸垂下,落在那被仔細整理好的畫上,許久之後,才輕聲一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