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母親的時候,有些站不穩,搖搖晃晃的樣子,他左腳和右腳的比例也有點不協調。
“這就是我想跟你們說的事情。”顧容清臉上浮現出一抹憂色:“……那孩子,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倒在路邊上,幾乎就跟死了一樣。”
高雪和陳硯鳴張大了嘴,連曉然眉頭緊鎖,半晌,才出聲:“遺棄?”
“大概是吧。”顧容清歎了口氣,繼續講了下去:“我那個時候看到他的衣服已經泥濘不堪,估計那孩子已經在街頭至少呆了兩三天。我抱著他去醫院之後,醫生告訴我那孩子得的是小兒麻痹症,至於倒在路邊,大概是餓暈的吧。”
陳硯鳴“啊”了一聲,高雪眼圈有些泛紅。
連曉然渾身緊繃,雙手也不由自主的緊握了起來。顧容清像是知道連曉然是什麼狀態一樣,拍了拍連曉然放在膝蓋上的手,溫聲道:“已經沒事了。”
連曉然眸光閃了閃,微微頷首。
“那孩子的父母到現在都沒有查到是誰,問他叫什麼名字,他隻會寫一個‘沈’字。原本是被帶去福利院的,他被帶走的時候一直看著我,安安靜靜的,一句話也沒說,就那樣看著我。”顧容清像是想到了那天的情形一般,手下意識的蜷了起來:“那晚我夜不能寐,實在沒辦法忘記那樣的眼神,那種期盼和依賴的眼神。第二天我給母親打了個電話商量了一下,就把這孩子帶出來了。”顧容清看著三人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我想要收養這孩子。”
三人了然的點點頭,高雪道:“原本我想說如果容清你不收養這孩子就讓我來好了,看來是不必了。”
“容清兒子除了容清以外誰都不肯接近啊,老雪就算你抱回去了,他兒子還是會哭著來找他爸爸的。”陳硯鳴白了高雪一眼。
“難道容清兒子在你麵前就不是這樣嗎?”高雪回瞪了陳硯鳴一眼:“陳叔叔!”
“高阿姨!”陳硯鳴不甘示弱的反駁道。
連曉然聽的頭疼,站起來一人敲了一下,然後繃著臉坐了回去。顧容清哭笑不得,他繼續說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在我身邊看我下棋太多了……那孩子對棋子特別感興趣,不過我因為怕他做出危險行為就沒敢給他。”
高雪和陳硯鳴齊齊瞥向連曉然,笑而不語。
連曉然耳朵一燙,狠狠盯了那兩人一眼,磨了磨牙。
高雪和陳硯鳴眼觀鼻鼻觀心,一本正經的看向顧容清。
顧容清奇怪的看了高雪陳硯鳴一眼,又看向連曉然。很快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他忍不住笑了笑:“如果那孩子以後還喜歡圍棋的話,以後就讓我來教他吧,讓我來做他的老師。”
“我也來我也來!”陳硯鳴一舉手,就被高雪壓了下去:“老混在你們這群男人身邊容清兒子一定會被教壞!當然是讓我來教!”
連曉然顯然是明白顧容清的,他黑著臉扭頭轉向顧容清,一針見血道:“容清……你是因為不想那孩子叫你父親嗎?所以叫老師比較好?”
幾乎扭打成一團的高雪和陳硯鳴抬頭,傻眼。
“……”
“……”
“……”
“……”
顧容清緘默良久,默默別過臉去:“我還沒滿二十五啊……”
連曉然輕笑起來,高雪和陳硯鳴“噗”的也笑了起來。
“那如果你兒子不喜歡圍棋怎麼辦?”陳硯鳴突然發問道,他眼珠骨碌一轉,笑嘻嘻道:“那不還是要叫你爸爸?”
顧容清瞥了陳硯鳴一眼,之後神色溫和,語氣輕柔:“放心,他總會喜歡上的。”
聽到這話的三個人抖了一抖。
看到好友露出了不知應說是溫和還是陰暗的笑容,連曉然默默扶額。過了片刻,連曉然有些疑惑的看向顧容清:“容清,你要我們來應該不止是要說這些吧?”
顧容清點點頭,而後想到了什麼:“還是先吃飯吧,吃完再說。”
被吊起胃口的三人表情一僵,望著顧容清輕輕淺淺的笑容,三人欲哭無淚。
幾乎是狼吞虎咽的吃完,陳硯鳴用紙巾一抹嘴,就眼巴巴的看向顧容清。
看著其他人都吃的差不多了,顧容清微笑道:“其實是想要各位幫那孩子取個名字,我考慮了很久,翻了一些書,還是對取名這件事感到困擾。”
“容清這行為就像個蠢爸爸……”
“阿雪你說了些什麼我似乎沒聽見?嗯?”
高雪哆嗦著挪了挪座位,陳硯鳴捂住嘴一副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連曉然破天荒的想長歎一口氣,他覺得自己的好友真如高雪所說,像個蠢爸爸。
“容清,你兒子就是我們兒子,名字什麼的包在我們身上!”陳硯鳴豪情萬丈。
“嗯,那就拜托你們了。”顧容清眼睛亮了一亮。
“沒事,你看我的名字,就知道我爹多麼的文藝!身為他的兒子,我當然也不遑多讓!”陳硯鳴拍拍胸脯,沉思片刻,他一拍雙手,湊向顧容清,眼光閃閃:“容清……我想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