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他看見床上合衣而坐的人,剛一走過去,那隻貓已經站起來,豎著毛發著尖利的威脅般的吼叫。

衣衣輕輕敲了下它的頭,將它放下床去了。

折花公子行至床邊,伸手將她撈到懷裏,見她唇邊已是血跡赫然,便拎開檀口伸了手指進去任她咬著。

衣衣知他喜怒無常,也不敢下嘴,偏了頭伏在他懷裏,聽著外麵雜亂的風聲,靜靜地等待疼痛過去。

折花公子撫著她的背輕拍,那一刻目光中竟然有著屬於燕南天的溫情,連臉上的青銅麵具都不那麼寒冷。

衣衣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陽光已經灑了滿屋。昨晚竟然睡得非常安穩,侍伺她的丫頭已經打了淨麵水過來,她開始穿衣,沒有見到燕南天,但她一向獨宿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

在飯廳看見他的時候她才些許驚訝,這麼些日子以來,她已經習慣了不在床以外的地方看見他。

燕南天穿了件月白的公子裝,滾著金邊,高束發,輕袍綬帶在清晨的陽光中頗有幾分尊貴味道。

她很自覺地走過去坐在他身邊,燕南天一手攬了她的腰挾了桌上的菜肴到碗裏,一雙筷子,一個碗?

是了,想必是一直如此,便連丫頭也隻帶一副餐具了。

他蘸好了醬喂她,衣衣看著近在眼前的菜肴,猶豫了一下張口含進去。燕南天輕巧地將她抱過來,坐在自己腿上,兩個人就這樣吃早餐,你一口我一口,連外麵的丫頭都羞紅了臉不敢再看。

好一副你濃我儂的場麵。

而衣衣卻是想到很多年前,那時候她還小,尹夫人也是這麼樣喂她,從不假手他人。她曾經天真地仰著頭問她:“娘,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呢?”

她的娘總是笑顏如花:“因為你是娘的心肝寶貝啊。”

現在呢,她還苟且偷生,那個最愛她的人,卻是屍骨已寒。

淚不覺間糊了眼,她機械地含著一口口食物,味如嚼蠟。突然發現身下有什麼東西硬硬地抵著自己,用手一觸才醒悟過來那是什麼。

掙紮著就要起身,燕南天摁住不讓她亂動,靠近她輕輕舔卻她唇邊的醬汁。他不舍地湊近她,笑容裏有燕南天的溫情,也是肖天念的邪惡霸道,在她耳邊低低地道:“你吃東西的樣子……很誘人。”

調笑間已經起身,將她輕輕放在椅子上,人已走了出去。及至門口,又道:“用完早餐記得去向母親請安。”

衣衣坐在椅子上,看著他月白的身影走得再也看不見了,回頭看看這滿室陽光,卻似乎覺著少了什麼。

那筷子上,還有他的餘溫呢。

這樣想著,卻是突然暗驚。持了桌上的碗狠狠砸向牆角,瞬間碎成好幾塊。

尹秋水,你在想什麼!!!!!!

給老夫人請安

:給老夫人請安

吃完早餐,當然是奉命去給老夫人請安。

衣衣踏進老夫人臥室的時候,老夫人的臉色變了。幾個侍立的丫環不知道所措,衣衣倒是中規中矩地舉著托盤,托著茶盅跪下來。

“你休想得到老身承認,你貪圖的是什麼,老身絕對不會如你所願!”一口氣講這麼長時間的話,燕佳氏開始劇烈地咳嗽,周圍有丫頭想上前,衣衣揮手命她們退下。

幾個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是默默地退了下去。

衣衣起身,打著手勢問:我貪圖的是什麼?

燕佳氏突然不敢看那雙眼睛,裏麵是什麼東西如此令人驚心?

“衣衣,”燕佳氏口氣緩和下來:“你也有母親,她想必也是非常疼愛你的,你可以憑著自己的良心講,你入燕府,當真是為了天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