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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集的箭雨淩空而來,我大驚,再不躲開真要成刺蝟了!
拉住阿瞞,隻覺腳下一拐,竟是一處斜坡,兩人便這樣直直的滾落了下去。
“!”狗兒驚呼。
“快跑!不要回頭!狗兒快跑!”我大叫,一路滾落下坡,隻覺得五髒六腑都移了位。
黑衣人一路死咬不放,竟是都追了下來。
我稍稍安了些心,狗兒該是安全了。
“你說過不會不要我的!你說過的!”上麵,傳來狗兒淒厲的疾呼。
雙雙滾落山澗,掉進水裏,連嗆了好幾口水,我才爬了起來,冷不丁落入一個也是渾身濕透了的懷裏。
“阿瞞?”肩上一痛,我齜牙咧嘴地仰頭看他。
他也是一身的狼狽,“好多血……”他看著我,滿麵都是焦急,冷冽的神情消失不見,又變作了那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
我低頭,看自己肩上的傷口不斷地有血映出來,暈染了我的衣袍,“不怕”,我瑟縮了一下,竟是有些冷。
這似乎是一處穀底,在這炎炎的夏日氣候竟是反常的冷。
阿瞞抱著我尋了一處山洞,小心翼翼地將我安放在鋪了幹草的地上,回婉了枯枝來用打火石生了火。
我冷得直哆嗦,大概失血過多了,意識竟是有些渙散。
“笑笑,別睡啊。”阿瞞的聲音急急地響起,他伸手來替我脫下濕透的外袍。
我睜開眼,見他竟是將我剝得一幹二淨,不由得羞惱,微微掙紮了一下,然小心牽扯到肩上的傷口,痛得我額前直冒冷汗。
阿瞞拿他烘幹的長袍裹住我,“噓,不怕,不怕”,他似乎在輕聲哄著我,麵上帶了不太正常的潮紅。
我這才注意到他竟是著上身,而所有烘幹的衣服都被他裹在我身上了。
再這樣下去,凍死的會是他,低歎了一口氣,我終是開口,“你抱著我吧,我冷。”
聞言,他忙乖乖上前緊緊抱住我。
反正上回在雨中昏倒,該看的不該看的都已經看了,而且他此時心智不全,應富有危險。被他緊緊抱在懷裏,我安心地說服自己。
緊緊貼著他的胸膛,忽覺肩上疼痛,我不由得動了一下,忽然,我感覺自己的腰腹間被什麼硌了一下。
感覺到他越來越灼熱的體溫,我身子一下子僵住,再不敢動彈,我……是不是錯估了什麼……
“笑笑。”阿瞞開口,聲音有些低啞。
“幹什麼?”我沒好氣地道。
“我熱。”
“那是因為你落水受了寒,發燒了。”我白了一眼,道。
“哦。”乖乖地應了一聲,他的手動了一下。
我立刻全身汗毛直豎,“不準動。”
他忙定住不動,“怎……怎麼了?”
“你一動,我肩上的傷口就痛。”我咬牙切齒地道。
“哦。”他忙緊張地點頭,再不敢動一下。
山洞外,竟是傳來了嗷嗷的狼嚎,我一頭的黑線,真是絕佳的配音……
卷一 歸府
阿瞞抱著我,閉著眼睛,許久不動,想來該是睡著了。
借著月,我看著他那與阿滿極度相似的臉龐,有些恍惚,今晚的險境,讓我明白了形勢有多麼的嚴峻,他不是那福利院的棄兒阿滿,他是曹操呢,那威震一方的諸侯,名留青史的梟雄,有多少人在虎視眈眈,有多少人奪他命?倘若真是曹操也就罷了,可如今他這副模樣,該怎麼樣逃開那些在暗處無時無刻不在覬覦著他項上人頭的家夥?
原本閉著的雙眼忽然睜開,他不聲不響地看著我,我和他靠得極近,明亮的月下,他狹長的眸中清楚地印出我的模樣。
“我睡不著,笑笑……”抱著我,他輕聲開口。
我眉毛微微抖了抖,原來一直不曾睡著呢。
“那些人為什麼要殺我……”抿了抿唇,他開口,有些委屈的模樣。
“一點都不記得了嗎?”我輕歎。
“嗯,有時會記得一點,可是再仔細想便頭疼。”他下意識地抬手捂住頭,麵露痛苦之。
這一抬手,原本裹在兩人身上的袍子便滑落一角,真真是袒呈相對了。
“對,對不起……”他忙飛快地道歉,小心翼翼地將袍子裹好。
我哀歎,肩上的傷口痛楚調害,我被他擁在懷裏連動也不能動,如果他真起了邪念,我便真是無語了。
他認真地看著我,漂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那般的聚精會神,看得我頭皮發麻。
“看什麼?”抿了抿唇,我開口,打破了奇怪的寂靜。
他然答,隻一徑看著我,冷不丁地,他柔軟的薄唇便落在我的眉心,如蜻蜓點水一般掠過。
我怔住,瞪大眼睛看著眼前那個正一臉微笑的家夥。
“你在幹什麼?”我磨牙,擠出聲音來,敢情這個家夥是扮豬吃老虎啊。
“我喜歡你。”他竟然有膽答非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