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我是不會讓你回去的。”

夏熙便不再說話了,甚至從這一刻起就不再說一個字。他已經吃了兩天的退燒藥,可是完全沒有效果,溫度還是斷斷續續的退不掉,周晉炎也知道地下室這種環境不能養病,必須要帶他出去。

小少主就像嬌嫩的植物一樣需要陽光和空氣,不過在地下室關了七八天的時間,他已經像沒有水分的鮮花般迅速枯萎。

他們所在的地方是青幫的一個分堂,周晉炎做臥底時曾在這裏待過,所以對附近的地形很熟悉,很快選了一棟可退又可守的小洋樓,花了一夜的時間清掃幹淨,早上天剛亮,便準備帶小少主過去。

夏熙還在睡,依舊是小團子的姿態,整個人都蒙在被子裏,隻露出一點點毛茸茸的頭發。

周晉炎輕手輕腳的掀開被子,見小少主原本蒼白的臉頰被棉被捂的紅撲撲的,微微長著嘴巴呼吸,唇上也難得有了一絲血色,周晉炎靜靜看著,心裏頓時變的又軟又暖,輕輕吻了吻他的唇。

他強行關著他,也不過就是想能這樣看著他而已,就算他恨他討厭他,也無所謂了。

周晉炎暫時解開小少主的腳拷,卻仍不忘用手銬把兩人鎖在一起,又怕小少主著涼,用厚毯子把他嚴嚴實實的裹住,才抱著他往小洋樓走。小少主本來就輕,這幾日又明顯瘦了下來,周晉炎抱著他完全不費力氣,可這輕輕的一點在周晉炎心裏比什麼都貴重。

夏熙是被陽光喚醒的,迷迷糊糊的睜開眼,似乎是被刺目的陽光弄的不舒服了,像小地鼠一樣立即又把腦袋縮回被子裏。周晉炎看著他的樣子覺得尤為可愛,把他挖出來說:“小溪,起來吃早飯了,然後去陽台上曬曬太陽好不好?”

夏熙這才發現周邊換了一個新環境,抬頭便能看到連接臥室的大陽台。可他的表情並沒有出現任何波瀾,仿佛溫暖的陽光都不能提起他的興趣。

反正不管換到哪個環境,結果都是一樣的出不去,夏熙吃完飯就翻了個身又睡過去。

他現在吃飯全由著周晉炎用強製性的態度喂,不喂的話就連水也不知道主動喝。小模樣看起來很乖,喂多少便吃多少,直到一次又一次的忍不住全吐出來。

周晉炎之前壓抑住的心慌終於徹底擴大。

小少主的燒已經漸漸退了,那麼嘔吐就不是生病的緣故,周晉炎就算每日按三次的倍數來喂他吃飯,也挽救不了他不斷消瘦的趨勢,從身後摟著他便能明顯感覺他背上突出的肩胛骨。

夏熙一開始的確有故意把食物吐出去的打算,——尤其在發現這樣做能增加被虐值之後。但後來的嘔吐已經完全不是他所能控製了,這具身體的胃已經出現了問題,失去了基本的消化功能。

周晉炎心裏著急,夏熙也很急,轉眼已快過去一個星期,還有四天就是聯盟基地遭遇喪屍潮的時間,夏熙自顧自的在想解決辦法,突然聽周晉炎問:“小溪,你不會離開我,對不對?”

小少主已經很多天沒有說過話了,周晉炎得不到回答,便用力把他的臉掰過來強迫他開口。

夏熙被弄的很不舒服,腳上的鐵鏈隨著他掙紮的動作而嘩嘩作響,周晉炎看著鐵鏈頓了頓,“……對了,你被鎖著,是離不開我的。”

他思索著自己鎖著小少主的初衷就是讓他離不開他,再也不能把他像丟垃圾一樣丟掉,如今明明已經達到目的,應該覺得滿足,“可我怎麼還這樣慌呢?”

周晉炎低低自語,然後把夏熙整個人都摟進懷裏,仿佛摟的越緊就越能心安一樣。夏熙沒有聽到他的話,閉著眼睛似乎又睡了。他這一個星期以來伴隨著消瘦的就是嗜睡,不知道為什麼越睡越覺得疲倦,醒的時間一次比一次短,周晉炎甚至懷疑自己如果不去叫他,他就會這麼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