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寧願一聲不吭地死在自己手上。
一萬年了,一萬年了。瀟湘,我依著你的要求,修煉不老不死之身,你卻留下我,滄桑永寂。
“幽,你,愛過一個人麼?不是對我的憐惜,是那種深入骨髓、寧願犧牲所有去維護的愛?”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片叫禦浪的海,裏麵住了很多很多的鮫人。一個少年在遊玩時遇到了他們的小少主。那個時候都還很小,那個少年一直暗戀鮫人的小少主。他是那樣純潔美麗嗬。”冷硬的輪廓不再淡然,夕魅發現那竟是愛戀深重:“可是鮫人一族有上千年的壽命。所以小少主拒絕少年的時候告訴他:‘等你可以永生的時候,再來找我吧。’”
夕魅抬起頭,一臉驚訝,這個人冒著天怒人怨,隻為一個承諾嗎?
“那少年用了很長很長的一段時間,墜落魔道,稱霸魔界,擁土為君。夕魅,光三千童男童女的血,怎麼可能祭煉不老不死之身。你以為雲尊那老家夥揮軍百萬,真的是為了替天行道?”
“那少年最終找到鮫人少主了嗎?”
“找到了。他剛剛完成對他的承諾時,他就找到了。可是他修成了仙,他淪為了魔。”
“最後呢?”
“你該睡了。”幽緩緩站起來,夕魅知道,他不願再說下去了。能夠凝結在這個山一樣的男人心底,一萬年不願提及的愛,有多深重呢?
番外 番外三 如果當初我們能不那麼倔強
番外三如果當初我們能不那麼倔強
“你覺不覺得幽這兩天,似乎有點不一樣呢?”
“豈止有一點,典型的魂不守舍。”
時間似乎總在我們不知不覺的時候流過,幽提著那顆鳳山怨屍的頭返回冥界的時候,聽見白無常湮落和黑無常低低的議論,那一刻心中突然有一點落寞,是什麼地方空洞了呢?
那個女孩從此再沒有煩過他,冷硬的背影慢慢地行走在燈火迷離的奈何橋上,寂寞的黑色如恒古難化的冰川。
“你在想什麼?”殿上高居上首的冥王聲音淡然。底下的人卻孤傲不化:“我在想什麼,什麼時候需要跟你彙報了?”
冥王目光恍惚地看著那顆頭顱:“幽,幾萬年的存活,我真的很想知道,除了夕魅,你還在乎過什麼?”
“我什麼也沒有在乎過。”
“幽,天長日久,何以為繼嗬……”
幽轉身離開了,其實有一句話,他沒有說,那一天,當他抱著那具渾身骨折的身體從魔界返回人間的時候,那種柔軟的觸♪感,讓他心中某處甚至暗暗希望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
剛進門,夕魅驚訝的聲音就傳來:“幽,快來看!”幽淡笑著看她驚喜的樣子:“幾千歲了,還像個小孩子。”
夕魅把手上的晚報遞過來,笑得更加燦爛:“幽,每個女人心裏,都藏著一個小孩子啊。”
於是接過晚報的手就怔了一下,每個女人心裏,都藏著一個孩子,那麼那個人心中,又藏著一個怎麼樣的孩子呢?
隻看了一眼,冰藍的瞳孔幾乎狂亂。占了近半版的照片,一片深藍的海,朝霞漫天,一條美人魚踏浪而舞,長發淡綠,尾擺金紅,它伸出潔白的手,捧著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那樣絕美的側臉,幾乎聖潔。
一萬年,甚至連自己都以為自己忘記了。可是空等一生的人,怎麼忘,怎麼可能忘記啊。
夕魅看著那個黑衣藍發的人失魂落魄地跑出去,即使跟在他身後,也像是隔了一個光年。
沙灘上,黑衣藍色的身影就那麼站著,海風呼嘯,帶著浪花輕輕湧過足踝。修長的手拾起湮沒在細沙裏的一珠粉白珍珠,緊緊地嵌入手掌心裏。
“瀟湘——”兩個字封印了一萬年,重又回蕩在海天之間,最後碎裂在潮汐中,湧成了傷,一如他的悲愴。
高大的身影緩緩俯身,藍發埋入雙臂,記憶中,那個女孩迎著斜陽,講人魚公主的童話。人魚公主在蔚藍色的海水裏,看著幸福的人兒,然後迎著天邊的第一縷朝霞慢慢地化為泡沫……
“幽,你扶我上去好不好?”
“玉嫂不在,你扶我一下嗎!”
她吃力地伸出手,現出五指的紗布,非常無奈的笑:“等我手好了再簽吧?”
她把筷子一扔,賭氣地道:“不吃了不吃了,懶得看這對狗男女!”
“幽,如果、如果哪天我遇到危險了,你、你會救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