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道:“上了藥了,說是過兩天就好。”
荷花娘點頭,拉了荷花的手心疼的婆娑了好一會兒,低聲道:“怪娘……怪娘沒本事,我好好的閨女如今讓人欺負成這樣……”說著不禁紅了眼圈兒。
荷花忙安慰道:“沒事兒,我哪兒被人欺負了?您別看我臉上這樣,那陳寡婦被我很抽了幾個嘴巴,誰疼誰知道,您放心,您閨女吃不了虧。”
荷花娘咬牙恨道:“別提那小婊/子,自個兒勾搭爺們兒,還有臉說我閨女的閑話……若不是她,你爹也不能這麼數落你……”
荷花聽她娘話裏有話,不禁皺了眉。
荷花娘歎道:“原你小,又沒出門子,有些話也不好跟你說,如今你也嫁了人,有些事兒娘也就瞞你了……那姓陳的小婊/子不是個好東西,勾搭你爹多少年了……你爹也是個沒脾性的,人家一個媚眼兒他就腿軟了……”
荷花一驚,但聽她娘接著道:“這是多少年的事兒了,那會兒我還懷著大寶呢……大冬天的單我一個人忙裏忙外的,一回去井邊兒挑水,腿肚子一軟差點兒沒掉井裏,回來給你爹說,我是指著讓自己男人疼疼呢,他倒好,隻把我罵了一頓說是我笨自找的……我這心啊,就跟掉冰窖裏似的……他當我不知道呢,他那會兒是心思沒在我身上,日日往那小婊/子家裏鑽,還騙我說去南頭你三叔家……”
荷花愣住了,她知道他爹脾氣不好,素日對他們娘兒幾個打打罵罵是常有的事兒,縱是他最疼得大寶也沒少挨他的打,可她萬沒想到他爹居然在外麵有人了……而且就是跟那個陳寡婦,虧得她平日裏倒裝的貞潔烈婦似的唬人……而且大寶今年十六,算來竟有這麼久了……她居然一點兒不知道……
荷花娘抹了把眼淚,道:“原我不敢跟他說什麼,我一連生了仨閨女,自個兒也覺得對不住他……後來有了大寶,心裏才算落了地……你爹那兩年對我也好了,也是少往那小婊/子屋裏去……那小婊/子不是個安分的,見你爹不搭理她了,又勾搭別人去,南頭你三叔就跟她有過那事兒,可是你三嬸子親口跟我說的……”
荷花驚得瞪了眼,她三叔那可是全村出了名的老實人,竟也有這事兒……
荷花娘歎了口氣,道:“這男人啊,都是一個樣兒,禁不住狐狸精勾搭……所以當日你爹說把你改許了長生,我心裏倒覺得好……人傻點兒就傻點兒,沒那些花花腸子,能踏踏實實跟你過日子就行……”
荷花也顧不得這些,緊著問道:“那現在爹和她……還有事兒?”
荷花娘才收了眼淚又湧上了眼眶兒,道:“就是我懷小寶的時候,我挺著個肚子,晚上不能伺候他了,他就管不住自己褲腰帶,又跟那小婊/子牽連上了……這瀝瀝拉拉的一直到現在……真是黑了心的王八蛋,我這輩子什麼都給他了,咱家最苦的時候我都快餓死了也把東西留給他吃……嫁了他這二十來年,就成親時穿過一回新衣裳,他倒好,前些日子去縣城隻管給那小婊/子扯了花布,你看她那個招搖……頭先就是她在你爹哪兒嚼舌頭,你爹也是老糊塗了,自己個兒親閨女不信,非信那小婊/子的閑話……昨兒個見你跟她動了手,他敢情是心疼她了,今兒緊著讓我把你叫家去……我隻恨老天怎麼不開眼,不劈個雷收了那心裏生蛆的小娼/婦!”
荷花聽了心裏翻江倒海,隻覺天都變了顏色似的,她原隻覺得她娘性子軟,這麼多年沒少受他爹的打罵,全沒想到竟還有這樣的窩心事。她爹打她罵她,她都沒得說,誰讓那是她爹來著,可想著他居然跟那女人有這些烏七八糟的事兒,隻覺胸口一陣陣的犯堵,又氣又委屈。再想那陳寡婦,真是恨得她心肝兒疼,立時拿刀宰了她的心都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