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頭看過來,剛好適度的聲音說:“你好。”
這些細節讓移星對眼前這個人印象極好,她最最討厭的就是那些不知收斂地打量別人並且露出那種評頭論足一般的神色的人,顯得非常唐突。
於是,她也佯裝正經地對人家笑一笑,說:“你好。”
話音剛落,就結結實實地被何萌萌在後腦勺上拍了一巴掌,說:“說你裝你還就真裝上了是吧?”
移星憤怒,“那你讓我幹嘛?不理人家麼,你這女人什麼邏輯。”
何萌萌擄袖子,“造反了你。”二話不說擰住移星的耳朵。
移星耳朵被擰住,疼得趕緊伸手去捂,求饒:“嫂子嫂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麼,您手下留情,給我們移家留個後吧。”
何萌萌鬆開手,嗤她,“留後?那不是你哥的事兒麼,你湊什麼熱鬧?”
移星心裏麵嘀咕,嘴巴上卻說:“我那還不是沒辦法,你下手那麼狠,不曉得的還以為多遭你恨呢。”
何萌萌給她理理衣服領子,說:“你哪兒來那麼多廢話,數你最貧,我問你,係裏的實習名單是不是下來了?”
移星點點頭,“是啊,我好像被分到X區法院。”
何萌萌聽了之後,沒說別的,扭頭對坐在對麵的女人說:“還真就在你們院,得了,那就沒問題,這死孩子以後這段時間你幫我多看著她點,別讓她一天到晚遊手好閑的。”
對麵那位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說:“那介紹一下吧。”
何萌萌這才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哦,對對對,怎麼把這個給忘了,星星,這位是我大學時候的室友,程嘉胤,現在就在X區法院工作,你去了那裏實習,我托她照看下你。”
然後又對著程嘉胤,指了指移星,說:“這就我那小姑子,看著還行吧,是不是挺機靈的?”
程嘉胤目光移到移星身上,看了一會兒,說:“挺好的,你放心吧。”
移星在三兩句話間就被人家給處理掉了,表示非常不滿,拽拽何萌萌的袖子,說:“哎,你要把我送人,好歹提前知會一聲吧。”
何萌萌忒她,“還知會一聲,怎麼,你不滿意?我告訴你移星,一般人我還舍不得麻煩我們程程呢。”
移星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又極其尷尬的衝程嘉胤笑笑,在自己的位置上坐正,眼觀鼻鼻觀心,反正她曉得,不徹底滿足何萌萌那泛濫的母性讓她八婆夠了,她是不得安生的。
何況,移星偷眼瞧了瞧程嘉胤,貌似還是不錯的嘛,製服美女什麼的,她移星也算見了一回活體。
正打量人家,移星忽然感覺有人在自己腦門上推了一把,她煩躁地扭頭,又是何萌萌,對著移星用一種極其鄙視的眼神告訴她,你能不能有點出息?
移星耷拉著腦袋,恍惚間聽到何萌萌問她:“你論文準備的怎麼樣了?”
移星含含混混地說:“唔,差不多了吧,反正不會耽誤事兒。”
“差不多差不多,”何萌萌又是怒從心中起,“什麼時候問你都是差不多,我簡直…”伸手又要擰移星耳朵。
移星趕緊往後躲,護著耳朵大聲說:“行了行了,何老師,你有完沒完,每次都這樣,再欺負我,我回去告訴我哥,讓他家暴你。”
何萌萌一派鎮定,“我再借他個膽子,你問問他敢家暴不?”
“呃,”移星底氣不足,別說一個,就是借他哥一百二十個膽,那貨也不敢,到最後,不定誰家暴誰呢。
何萌萌兩手一抄,大爺一樣,“所以說,你最好端正態度,回頭去了法院,手腳也勤快點,別給
程程丟人現眼。”
移星不情不願地瞥她一眼,吐槽:又不是我要找上她的,幹嘛要我買單。
但是,表麵上講,她怎麼敢流露出一點點不情願的樣子呢,何萌萌那隻母老虎,非得把她拆了重新組裝一遍。
於是,當天,移星在何萌萌的淫威之下,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順從,酒足飯飽談妥之際,何太後表示很滿意,拿起提包,提溜著移星的領子,就出了門。
站在門口,四下裏張望了一會兒,扭臉問移星:“身上帶錢了麼?讓程程捎帶著你回去吧。”
移星瞅她,“誰現在出門不帶錢啊,不用麻煩了,我自己回去。”說完,看著程嘉胤。
這女人,自始至終也沒說幾句話,更加沒有表現出受老朋友之托要照顧晚輩的熱情,移星說自己回去,她還真就無所謂地點點頭,跟何萌萌打了聲招呼,自己踩著高跟鞋走了。
移星望著她的背影咋舌,這得是有多寵辱不驚才能有這境界,這年頭,當真是什麼樣奇奇怪怪的人都有。
程嘉胤這一走,何萌萌也不想多留,嫌棄地看一眼移星,說:“真是不討人喜歡的死小孩,你跟
著她一路走又怎麼了?”
移星抱住自己,“跟她一路我嫌冷不行麼?”
何萌萌受不了地敲她,說:“那你就自個兒暖自個兒去吧哈,我走了。”
說完擰著包自顧自地就走,走了沒幾步,停下來,盯著移星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三遍,又露出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