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說是最後一次的!”
“說話一定要算話嗎?再來一次嘛,再來一次。”
這個名叫“閉眼KISS”的遊戲讓分子樂此不疲,因為實在是太有趣了。不管是看他閉上眼睛時和平時不一樣的認真的表情還是發現她睜開眼睛時佯怒的微笑都很有趣。唇的溫度,心的溫度。分子靠在他的肩頭,青蘋果的味道鑽進鼻子裏。為什麼男生身上都有這樣一種好聞的味道呢?分子小時候喜歡的同桌也給她留下了青蘋果的記憶。那種味道像糖像冰淇淋,讓人直接聯想到夏天。夏天的,清新的風。這種依戀如此寧靜。分子抬起頭,吻了吻他的脖子。細碎的短發陽光又健康,真是令人感到安心啊。
“我去玩電腦啦。”
“不要嘛,陪我再玩一會兒。”
可是他毫不猶豫地坐到電腦前不理分子了。分子有點賭氣,“喂,到底我是你女朋友還是遊戲是你女朋友啊?”
“都很重要啦好吧。”他盯著屏幕說道。分子撲到他背上揉亂他的頭發還去搶他手裏的鼠標。“哎呀,不要亂動。”不讓玩遊戲的話男生也是會不高興的呦。“哦耶,我快要五十級了。要不我給你開個女號我們一起打好了。”
“不要,我覺得好麻煩。我又不會玩遊戲。”
“很簡單的啦,不是白癡都學得會,我教你……”
分子剛在他邊上坐下,門鈴就響了。客廳裏傳來鑰匙開鎖的聲音,接著是門打開的聲音。“分子,韓鑫,你們倆都在啊。”
“咦,你打電話叫我來的呀。”
分子走出臥室來到門邊,接過駱臻的提包放在桌上。駱臻穿上拖鞋,擰上安全扭。她說,好像我不讓你來你就不來了一樣。分子靠在她背上,“哎哎,我來我男朋友家當然不用你批準啦。韓鑫才是這家的主人呢。”
兩個人走進臥室,韓鑫盯著電腦屏幕喊了聲姐。駱臻說,“你倒挺好,女朋友扔一邊自己玩遊戲。”
分子嘻嘻哈哈笑著和駱臻跑到隔壁陽台上去了。她閉著眼睛躺在藤椅上,駱臻拿了一杯茶,時不時抿上一口。她還沒開口分子就說,“臻姐,你不會要跟我提以前的事吧。現在這樣很好,我想忘了那些事,我想一直保持心情淡然,愉快。”
“那你就保持你的淡然愉快唄。我隻是覺得有些事很巧,想跟你分享一下罷了……鄒琴琴說在格費玲郡你們是五個人住在一起,還有兩個女孩子,一個叫小五,一個小六是嗎。”
“嗯。”分子仍然閉著眼睛。陽光中她皮膚白得像一團奶油。藤椅輕輕搖晃起來。
“那個叫小六的離開格費玲郡以後,不久就死了。她是被人殺死的。”
分子睜開眼睛。空氣裏彌漫著哀傷。她坐起來把散在肩上的頭發攏了一下。她的不安顯而易見。駱臻把兩邊的窗簾紮起來,靠在窗上說,“渲染這類事情的血色總是偏激的。而且事情本身,也稱不上多麼恐怖。殺死她的人是徐風聞,為了給周沿沿做體愛融合手術——”
“臻姐,不要再說了。”分子抓住她的手,小聲地懇求著。“我現在聽到殺人就很害怕,真的。”
“可見人都是會變的。”駱臻說,“是巧合嗎?我不知道。總之,看上去是個巧合。因為無論是徐風聞還是齊楚都沒有挑小五這個人死的必要。我挺搞不明白的。”
像一群極細極小的蜜蜂在飛來飛去,陽光暖和又明亮,而且是流動的。分子並不想陷入回憶,所以扯著駱臻的手製止她再說下去。駱臻又說,“死亡是無可避免的,不管是哪一部分。因為別人的死亡能給自己帶來利益,分子,你不也殺了昭雲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