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1 / 3)

時候天明幾歲?七歲八歲?血從

他後腦勺湧出來的時候,天明驚慌的哭叫,我彷佛背負著血海深仇追到那個嚇呆

了的小子在大街小巷哭喊救命,怎樣的一種急怒啊讓我誓死逮住小男生將他毒打

一陣?在追他不著的時候我甚至想過要將他剝皮抽筋碎屍萬段,怎麼追到了,沒

想到一股氣全洩了,隻是押著他回去:「跟我弟弟說對不起!」很多很多過往的

強烈激動,事後回想起來隻是嘴角的一抹淡笑,拚命汲求的到後來隻是一種莫須

有的必要,也許還什麼都不是。人為什麼要在那麼多地方堅持?像老媽像天厚,

是不是將得到更多?

放別人也放自己幾馬,是不是得到的會喊少?我想起報複老媽的計畫,我是

不是太惡毒了?而且對待的是自己的母親。我忍不住問:「天明你幾歲了?」

「小你幾歲。」他沿著南京東路迎著烏煙瘴氣的冷空氣說。那麼我是幾歲呢?

幾歲有意義嗎?突然覺得這多年來我一直好難成長,老媽的那些話,那些眼

淚,壓得我好像永遠沒辦法長大,「你覺不覺得我成熟一點了?」

「不知道啊!你還不就一直那死德行。」

「什麼死德行?是你還我啊!」從來沒想過我在家人眼中是怎樣一個人。

「就那可有可無不死不活的德行。」天明臉上沒什麼表情,不是褒也非貶。

「那是你吧?怎麼是我?」我笑了出來,想起汪啟漢說我是那種天塌下來也當被

子蓋的個性,奇怪的是我從來不覺得我是那樣的人,隻覺得自己多疑略帶多愁善

感,是個敏[gǎn]的易受傷的女子,也許,是我演技太好了,也許長期戴著麵具,已

經摘不下來,別人都認定那張麵具就是我的臉,隻有我自己才記得那一張臉才是

本來麵目,也或許麵具根本就是我的原貌,而原來的麵貌,隻是我對我自己的誤

解。

天明踼了地下一個小石子:「……大嫂跟天厚說了……她說你可能是個女homo,

如果他知道了老媽就差不多知道了。」

「媽知道就知道了,反正她不會管那麼多,她想的還不就她自己,她每天都

打電話來吵我,罵的內容聽了你會嚇一跳,什麼老爸找四五個大人逼她,什麼老

爸四處造謠說他們母子有奸情,她說爸把我迷得暈乎乎地說什麼我都相信,你說

這種話傳出去會不會笑死人?那隻有媽才想得出來,我看媽有被迫害妄想症。」

「她一個人無聊啊!你不能怪她。」

「哼哼……!媽說她來我這兒,被我和徐姐聯手打出去,我什麼都沒做就被

說成這樣,我還敢怪她,我找死啊我。」其實我是了解老媽的痛苦的,但我想盡

量把媽的壞處都說出來,因為如此我的計畫才不會顯得那麼無情陰毒。

「天厚說了,他要斷絕兄妹關係,他沒有這種傷風敗俗的妹妹。」

我笑道:「他要不要把我登報作廢?斷就斷啊!我從來沒覺得我還有個哥哥

呢,媽說要跟我斷絕母女關係我都無所謂了,還他?哼!不必了!你覺不覺得他

跟媽很像。」

「我隻覺得你跟爸很像。」

天明的說法讓我嚇了一跳,忍不住反問一句:「有嗎?」

「你們對別人的強烈反應總能那樣漫不經心,你知不知道那樣比激烈反擊更

讓人無法忍受,尤其像媽和天厚那樣好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