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雙目半壁仍是懾人。竟真似宮中傳聞有鳳儀之相。祈容玉手撫過隆起的大肚,聲音有些剜人的意思。
“妹妹來自雲州,聽聞那裏悍婦聞名。是個不折不扣的鄉野之地,如今瞧著妹妹這般出眾容貌,雲州可添了臉麵了。”
原媼低聲應和“姐姐言是,妹妹深有同感。”
茶杯開啟清脆一聲。“你親妹妹在偏宮過的可好?”
表情有了一瞬緊張“是有難處,可內侍也是必須要經受這些苦的。”
“妹妹可是哪兒的話,我們宮妃的苦頭能比她們少麼平日裏啊,隻有安守本分才能過的自在些。”
原媼目送祈容妃離去,目光暗淡下去。這是不允許自己再躊躇猶豫的信號了。話已說得如此明顯。雖自己是被動拖入這局麵,卻也是不能落了下遊。一雙水瞳流轉,拿起那女人啜飲過的瓷杯摜在地上。將近身的碎片踩得粉碎。
綰配正提著宮燈在夜色下急行。姐姐今夜急見,肯定又是周妃暗中布密了。荒殿之中幽幽盈盈的光芒勾勒出鬥篷的形狀。綰配近前俯身行禮,傅莉青抬手免了,她是主管內殿宮女並是周妃心腹掌製。讓嫡親姐妹躬身未免拘禮,今夜要事相商不能薄了情意。嘴角輕抿,眼是望不穿的深潭。
“祈容妃雙子脈征兆出現,你可知曉?”
“身為內侍副監,自是明晰。”
“主子對她有恩,必然不會害她性命。瓶中之物是讓子脈轉成女脈之物,可是勞煩了妹妹。”
隱於黑影之下的玉手捧出一小罐鎏金瓷瓶。
“她服用安胎藥之前必會食用桃幹。你知道如何做了嗎?”
“妹妹知道了。”
雙手接過手掌高低的小瓶。轉身離開時耳後響起久違的叮嚀。
“秋日氣候變化無常,你自小愛踢被,記牢要掖緊被角。”
也許是剛才妹妹二字讓莉青憶起姐妹情誼,關懷之語隨口而出。偌大荒殿中回響倏然消逝了,這給關口叮嚀反倒是掌製籠絡的手段了。綰配回身低首。
“正監所言極是,奴婢記住了。”
氣氛沉默,黑影消逝在側門之處。綰配加快離開的步調,表情寫滿了冰冷。
盯著慢慢三大包草藥鈺兒水靈靈的大眼睛對著滿臉黑線的綰配閃個不停。
“綰配姐姐,在你冷冰冰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好人心。我鄭重的為上次絆倒你的事道歉。”
鳩夫人是周妃的堂姐,這層關係讓綰配不得不做個順水人情。反而被鈺兒認為是好意了。
“拿去便好,何況是為了公主的健康著想。”
“宮中姐妹倒都如姐姐想法才好呢,可惜……”
在宛嬰殿時間長了,見了些世態炎涼。也發覺的綰配年紀輕輕便是女官高層不易。見了她滿目晶瑩,綰配不由頭痛,執燈的手緊了些,鈺兒想起了什麼,掏出內袖朱紅的小紙包。
“裏麵有雲糕糖罵我跟西點所的李媽媽學的,做得太甜。別嫌棄了。”
收了糖綰配瞧著鈺兒嘻嘻笑笑的模樣,粉紅的臉頰全然是純真的色彩。冰山一角仿佛微微崩塌。
“快些回去罷,公主尋不到人又要叫嚷了。”
恬安脾性古怪可是在宮女坊間傳聞頗多,自黛儷死後更是多了些惡毒口舌。
“嗬嗬,沒完成我的訓練科目,她也要受罰的。”
剛踏進殿門,眼尖的鈺兒便睹見那纖弱的身影在月影下舞著秋千,周邊靜得隻剩下主頁的窸窣生。恬安在秋千的晃動下笑得開心。想不到這毒嘴的公主也有這可愛的一麵。鈺兒輕手輕腳向房間走去。
“站住。”
鈺兒吐了吐舌頭,一臉被發覺了的倒黴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