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的傷口。

見那鮮紅的肉向外翻著,莫寒心裏不禁一陣發毛。

他又是如何能忍下心來對他做這樣的事的?他沒有心嗎?還是他有一顆魔鬼一樣的心。

莫寒每碰到他的傷口都會激起夢中人的一陣顫栗。

可直到莫寒將藥擦完他也沒醒。

也許,真的是有美麗的夢吧。

莫寒想。

輕輕地替他將被角掖好。

日出後不久,襲遠就回來了。

也不見另外幾個丫頭來吵,興許是彌月吩咐了吧。

襲遠沉默地看著她,並不打算解釋什麼,“他服了安睡散,大約午時醒,就多勞你照顧了。”

莫寒並不說話,直直地盯著襲遠的眼睛,又突然轉向床榻,幽幽地開口,“他身上的傷很多,密密麻麻……太多了,數也數不清。”“父皇最近越發狠了。

興許是老了吧,總想證明自己還年青。”她看著他淡然地吐出這些字來,竟也不覺得驚訝。

也許她也老了吧。

隻襲遠還年青,不,還年幼。

“公主,沈家公子差人來問,馬車已經備好了,您還去嗎?”莫寒皺眉,彌月不是應該吩咐好了不許人過來嗎?怎麼秋思倒來問這個了。

但畢竟是自己邀的沈喬生,也不好不理會,便走近了門,說:“就說我今天身體不適,不去了。”門外,秋思應了一聲,便離開了。

“他醒了你再叫我吧。”莫寒就這樣直直地看著眼前的人,守了兩個時辰。

日上三竿時,祁洗玉醒了。

他既不問這是哪裏,也不在意自己衣著散亂。

直接下床就走,但不知是睡得久了,還是安睡散的作用,中途便頭暈目眩,他隻好撐著桌子,勉強支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

莫寒也不急著挽留,隻上前倒了杯茶遞給祁洗玉,平靜地說:“四更時,太子送你過來的。”

“他叫你守著我的?”祁洗玉飲一口冷茶,用譏諷的語調問道。

“嗯。”莫寒點頭,“不然你以為我自願的?”“哼,微臣真是三生有幸,承蒙長公主親自照顧。”“你身上的傷我已經上過藥了。

不過你回去還是要看看大夫,畢竟……”

沒等莫寒說完,祁洗玉就整了整衣服往外走。

“你不等襲遠來了再走嗎?我已經差人去請了。”“怎麼,要我謝他?隻是相互利用罷了,何必前恩萬謝。”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些東西還是遠遠看著就好,莫寒搖搖頭,果真是個憤青。

莫寒坐在梳妝台前獨自怔忪,仿佛有很多東西要想,但腦子裏卻是一片亂哄哄的,不知道要從何處理清思緒。

她從梳妝台的最底層抽出了一個景泰藍的方形首飾盒,揭開蓋子,欣喜地看著裏頭的貴重首飾和一踏厚厚的銀票,頓時安心許多。

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莫寒連忙蓋好盒蓋,回頭看見襲遠正站在門口,午後的陽光似精靈般在墨色的衣襟上跳躍,那若星辰般閃耀的眸子正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還沒吃飯的吧!”襲遠招呼身後的宮人將飯食布置好,大剌剌地坐下,說:“正好,我也沒吃,今日與姐姐一同吃飯。”莫寒入席,拾起筷子,卻道:“他走了。”“我知道。”襲遠含糊地說,“吃個蹄膀吧,你那小細身板,要多補補。”

她看著自己碗裏的紅燒蹄膀,第一次有了是不下咽的感覺。

算了,先吃吧。

入夜時分,莫寒親自去了太子宮裏。

襲遠斜靠在暖榻上,左手支著頭,右手捧著本《鬼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