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顧著擔心您的安慰,哪還有閑情去怨恨。”彌月蹲在莫寒麵前,仰頭細細看她,不禁心疼道,“主子可是受了苦?又清減許多,明日奴婢吩咐廚房,得好好補補身子。”
“彌月。”她抓住彌月的手,真摯而懇切地說,“我發誓,再不會丟下你。”
“主子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奴婢伺候不好您,是奴婢的錯……”彌月已然哽咽,抹了抹眼角,還莫寒感激一笑。
“彌月,多謝你。”
黑雲壓城城欲摧……
事發
已是春暖花開的時節,淺淺日光穿過大敞的窗戶投射在略微泛黃的紙張上,隨時光流轉漸漸西移,似乎一天天一年年都是如此飄過,水般純淨。
纖細的手指輕輕一撥,再翻過新的一頁。
“孫子曰: 昔之善戰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不可勝在己,可勝在敵。故善戰者,能為不可勝,不能使敵之必可勝。故曰:勝可知,而不可為。
不可勝者,守也;可勝者,攻也。守則不足,攻則有餘。善守者藏於九地之下,善攻者動於九天之上,故能自保而全勝也。 ”
外院傳來一陣嘈雜聲響,她不禁皺眉,再翻過一頁,盡量讓自己靜下心來看書。
“見勝不過眾人之所知,非善之善者也;戰勝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者也。故舉秋毫不為多力,見日月不為明目,聞雷霆不為聰耳。古之所謂善戰者,勝於易勝者也。故善戰者之勝也,無智名,無勇功,故其戰勝不忒。不忒者,其所措勝,勝已敗者也。故善戰者,立於不敗之地,而不失敵之敗也。 ”
吵鬧聲越發大了,夾雜著女子斷斷續續的哭喊聲和求饒聲,莫寒耐不住,“啪“地一聲合上書,頭也不回地喚道:“彌月,去看看出什麼是了?吵吵鬧鬧的真不讓人安生。”
她等了許久,也沒聽見身後有任何動靜,不由得回頭,提高了音量,“彌月——彌月————”
在房中尋了一圈也未見彌月的身影,她有些擔心,方才隻叫彌月去廚房取一碗蓮子羹,如今大半個時辰過去了,她仍舊未歸,莫不是……
前方一聲悶響,門被猛地撞開,西潤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跪在莫寒跟前,擦著眼淚說道:“求主子救救彌月姐姐吧!主子若再不去,彌月姐姐就要被王爺給活活打死了!”
莫寒不禁一怔,隨即扶起西潤,抬腳便向外走去,邊走邊問:“出什麼事了,說清楚。”
西潤跟在後頭,頓時覺得安心許多,抹了把眼淚,哽咽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今兒彌月姐姐說去取蓮子羹,多時未歸,奴婢怕主子找,就想去廚房瞧瞧,哪知剛到廚房門口就見彌月姐姐被府裏的侍衛駕著往外拖,王爺問到底是誰主使彌月姐姐給主子下毒的,彌月不說,王爺便吩咐侍衛往死裏打,主子,彌月姐姐絕不會害您的呀……”
“下毒?”她停了腳步,蹙眉看著西潤,“你說下毒?”
西潤被盯得心悸,呐呐點頭。
前院裏,丫鬟仆人依次站著,皆是瑟瑟發抖。
新來的美人靠在廊柱後頭,帕子遮著眼,不忍去看。
板子一下接一下重重落在嬌弱的身軀上,發出一聲聲悶響。趴在長凳上的女子滿頭大汗,淚水糊了一臉,下唇已然被咬破,猩紅的血恣意在蒼白的唇上,越發顯得刺目。
完顏煦鐵青著臉負手立於廊下,冷眼瞧著長凳上奄奄一息的女子,拳頭一點點收攏,漸漸發白的指節隱隱發出“喀喇、喀喇”的聲響。
他抬手,示意行刑之人暫停,緩緩走出簷下陰影,西沉的日光照不亮他眉間陰霾,他微微俯下`身子,以前所未有的平和態度問道:“本王再問你一次,是誰主使你下毒的,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