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蒼術這回倒是沒有說話,隻看著他,然後垂眸盯著杯沿。
君岑欲言又止,最後還是開口:"皇上,有道是'天命所歸,天意難違',祥明曆經千年,如今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皆是曆代君王之功,玄虎族自從人類手中拿下這王室之位後至今已有千年之久,到如今能安然無恙曆代國師可謂是功不可沒,而這其中最重要的便是預知天命,尋找皇族中龍運降臨之人,所以……"
"所以你們便挑上了我。"南蒼術知道君岑接下來要說什麼,他也沒想著在這個時候擺什麼帝王架子。
君岑麵上劃過一抹不自然,卻是如實說道:"並非是我們挑上的皇上,而是天命本該如此,若此代君王並非皇上,我看了,天下必定大亂,百姓再無安生。"
不然君笙也不會這般大費周章地從錦娘身上下手將人引出來。
南蒼術抿緊了唇並未接話,隻用那雙好看卻毫無波瀾的眼睛瞧著君岑。
君岑被他瞧得心裏發毛,忙道:"這是事實,在我沒有恢複記憶的時候我便看到你頭頂的祥雲之氣,你合該便是帝王之相,此乃天意。"
他本是不打算將此事說明的,畢竟相處這麼長時間後他多少也了解眼前人的脾性。
他不喜麻煩,容不得欺騙,更是一身冷傲不屑這皇位,若不是心中記掛著族人,又有錦娘從旁勸說,怕是不會將這皇位應下。
而如今本該是一切都歸於平靜之際,卻沒想到那三個竟然為了口腹之欲而重返京都,還做起了這自以為不會被人知道的偷雞摸狗的行為。
即便是沒有同他們怎麼相處過的他,也覺著顏麵全無,若不是擔心眼前這人在得知這件事後有意放棄這皇位,他也不會想著來和他說這事。
南蒼術聽完他說的話後沉默了片刻,而後抬眼道:"我倒是想試試,若沒了我,這天下會如何大亂。"
君岑。
"皇上,這可使不得!"君岑真是鎮定不了了,他從麵前的這張臉上並未看到玩笑。
南蒼術卻是不以為然,"如何使不得?"
君岑皺眉急道:"皇上方才可有將我的話聽進去,您……"
"我知道,"南蒼術悠悠地接話,和君岑對視,"既然是天命如此,我也不好再說什麼,但這皇帝之位繼承的時間我想應該沒有限製吧?到最後皇帝是我不就行了?"
君岑聞言心裏"咯噔"一聲,頓時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忙道:"皇上,這江山大事可不能兒戲,雖我未與玄虎簽訂契約,但若是皇上當政,我自願為輔佐皇上庇佑這祥明,還請皇上三思。"
祥明曆代君王都必須由國師輔佐,國師是整個祥明神一般的存在,這個是他剛來的時候便知道的,他自是不想當神,若換成還未恢複記憶前他或許還能一走了之。
但現在他分明就已經將事情知道得徹底,他做不到袖手旁觀不管不顧,何況在這裏,他也沒有體會到君笙的那種悲涼之感,或許是他在的時間還不夠長吧。
所以他想,若是能為百姓做些什麼,他倒是願意留在這皇城之中,何況還有……"你的意思是,若是我做這皇帝,你便不回雪山之巔?"南蒼術挑眉看他,在成功看到君岑臉上的不自在後難得的輕笑一聲,"君岑,你和君笙不同。"
換成君笙,定是不會以這種方式來說服他,當然,也不可能由著那幾個胡來。
君岑怔愣,卻是很快反應過來,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也是,我終究不是君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