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小晴的電話很快打過來了。接,還是不接,這是一個問題。
我眼睜睜著看著小晴執著地撥了一遍又一遍,不肯放棄,眼睜睜的看著我的手機電量出現了告警,到底接起了電話。
“小易,我錯了。”電話那頭小晴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的心一下子化了,“乖,別哭。”話音未落,手機自動關機了。我趕緊按開機,但是電池太累了,一翻到通訊簿,就又黑屏了。
我急忙打車回家,把電源接上,小晴的短信一下蹦了出來,好多條。
“前幾天,我們醫院住進來一個女人,才三十多歲,得了糖尿病,一身的病,卻懷著孕。可那孩子的父親,根本不來看她,直到她死,她家人平靜而輕鬆地簽了字,不哭不鬧。我在醫院每天都見到死亡,本來已經麻木,可這冷漠還是讓我心寒,原來兩個人之間如果沒有感情的婚姻會是這樣可怖。小易,這麼多年,我才知道,沒有人比你更愛我,我才知道我曾犯了多大的錯,我曾失去了多麼寶貴的珍珠。小易,你能原諒我麼?打我罵我都行,隻是這次我說什麼也不離開了。”
接下來是一條彩信,小晴清唱的歌:
常半夜醒來
寂寞的幻想
若推開了窗
能看見大海
被遺忘時候
它是否存在
他選擇離開
也否定了愛
從那一天起
我發現自己
某部分死了
不想有未來
大海不明白
弄潮的人啊
夏天過去了
就不會再回來
像沙灘腳印
眷戀還清晰
等時間掩埋
始終不明白
愛能被取代
困惑的我不敢再伸手去愛
灰藍的心情
想念著夏天
那秋天的海
“我聽這首歌的時候,格外想你。”小晴說。
第 50 章
50、
太遲了,太遲了,小晴,我在心裏說,我已經有了一個愛人,我很愛她,她很愛我。我們再也回不去了,張愛玲說。
可是我沒法把這話發給小晴,我下不了手,我隻能回答她:“我們不在一個城市。”
“我可以來找你。我不怕了,我長大了,真的。”
我隻好含混著應承她,希望隻是節日的氣氛和那個可憐的女人引發了小晴的一番傷春悲秋,以我對小晴的了解,她那樣柔弱,是絕沒有這樣的勇氣離開家跟我出走的。
可小晴的短信真的每天都來。她說得越多,我越無法告訴她真相,除了我跟自己說的不忍心,也許還有一層更深的原因——在苗揚奔波著相親約會的日子裏,我實在不忍放下小晴帶來的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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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那麼一天,小晴跟我說:我已經辦妥了手續,下周就能見到你!
我再次見到小晴的時候,心裏揪了一下,她憔悴消瘦了。她一見到我,眼淚就流了下來,又哭又笑地抱著我,在我耳邊說:“不走了,我這次不走了。”
我還愛小晴嗎?在我們相擁的一刻,我得到了答案,我不再愛她,因為我給她的擁抱是純粹禮節性的,像是對久別的親人,隻是因為熟悉,不是因為愛情。我對小晴的感情是憐惜,但我對苗揚的愛是一種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