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越來越密集,日月覺得自己仿佛脫離了肉身的禁錮飄離出去。
茫茫然睜開眼睛,西門凡、神殿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單調的白色。
“這裏...是我的意識?”
“是的!”
富有磁性的聲音忽地從身後傳來,日月扭頭一看。
一男子襯血色的眼瞳襯托著一頭銀發妖異俊美,身穿銀白戰甲,一黑一白爪套閃著寒芒自然垂下。
日月盯著男子的臉龐,朦朦朧朧間熟悉之感湧上心頭,定睛一看又是血染黃沙、屍骨遍野的景象,臉色瞬間蒼白了起來。
景象一變,男子坐在墨色的王座上,低頭附視著日月,慘白的骨海堆積作為王座的基座。
莫名的壓迫感襲來,日月膝蓋不自覺地彎曲。
“你到底是誰!”
日月強忍著懾人的壓迫感,挺起身軀,膝蓋上哢哢的聲音響起。
“嗯?”
男子血瞳中沒有絲毫的感情,緩緩從王座上站起。
刹那間日月眼前的景象消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我隻是亙古歲月中的一段記憶罷了!或者說我就是你!”
白茫茫的空間寂靜無比,日月怔怔地看著男子消失之處。一少年盤膝而坐,雙手自然放在膝上,黑白光芒在手上連轉,背上則呈現淡青和金的宛若翅膀隱隱形成一對翅膀。
少年的模樣和日月無二,隻是當日月眼睛與少年緊閉的眼眸相對時,浮現的是那神秘男子妖異的血瞳。
日月慢慢地坐下亦閉上眼睛感受著莫名的氣韻,神殿內西門凡眼前的日月已被一個四色光團取代,眼睛再渾濁此刻也無法掩飾心中的震驚。
“嗯~日月這孩子雖是是天級靈脈,但畢竟不同靈氣之間多少會有排斥,可四種靈氣這麼和諧的融合在一個人身上想當年歸海學府的那老家夥也無法做到吧。”
蒼老的手摸了摸花白的胡須,神色一凝,眼前的光團慢慢縮小直到可以清晰地看到的日月身體。
日月的毛發越發光亮,額上王字更具威嚴,四周雕像除真龍彩鳳等血脈高貴的獸類,其他雕像竟有微微裂縫產生。
眼眸慢慢睜開,西門凡不覺心神巨震,怎樣的一雙眸子啊!暗紅色的眼瞳中波瀾不驚,若堪破了塵世的喧囂,見慣了生死的交錯,其中的殺意卻毫無內斂。
然而片刻後暗紅色褪去化為懵懂的黑色,神殿內的靈氣才平靜下來不在翻湧。
淡淡的白虎虛影在日月身後浮現,西門凡才晃過神來,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小小的感悟靈氣竟讓自己如此失態,西門凡歎了口氣,想到當年屠龍的時候也沒這麼慌張,搖了搖頭,“老了,老了!以後是年輕人的天下了!”
渾濁的雙眼中帶著追憶,慈愛地看著日月。一聲輕嚀,日月迷茫的雙眼散出了黑寶石般的光彩,握了握拳,隻覺地自己渾身充滿了力量。
“爺爺?爺爺!”
閃爍著好奇的大眼睛緊緊盯著身上多了一絲落寞的老人,西門凡才從時間的長河中回到現實的岸。
蒼老的手掌拂過日月毛茸茸的頭頂,西門凡言語中透著欣喜:“日月,你現在是一名真正的修者了!”
日月聽到修者兩眼直冒金星:“那爺爺!我是強者了嗎?”
“哈哈哈~”
西門凡顯然被日月的天真逗樂了,張開手掌,一株嫩綠的藤條在手心冒出。
藤條親昵地蹭了蹭西門凡的手,頭在日月驚奇的眼前搖了搖,閃電般地輕觸日月鼻尖就縮進西門凡寬大的袖中。
“修者隻是在這強者為尊的世界上也隻是略比凡者地位稍微高點,想成為強者還需不斷在戰鬥中磨練啊。”
日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看不見西門凡袖內手臂上縱橫交錯的傷疤,強者就是在戰鬥中磨練的。
片刻沉默後,“日月,告訴爺爺!如果你成為了強者,你是選擇掠奪還是守護?”
聽到這個問題,日月眼中淡淡血光流轉,使得老人臉上多了一分擔心。
“我選擇...”
這個問題看似簡單,卻反映了日月的心性,若其殺心不那麼重或許西門凡沒有必要問這樣一個問題。
老人的手上冒汗,若日月選擇了掠奪,那麼西門凡不得不考慮將日月的前程毀滅,這個結局是他最不願意看到的。
“守護!但若有人來掠奪我守護的東西,那麼那人就要做好付出的準備了。”
陽光在頭頂照耀,西門凡佇立在神殿前,那天真中的堅定笑容是他作為妖族強者的長久歲月中沒看到過的,“也許我隻是杞人憂天了吧,祖上又怎會選個為自己後人帶來滅頂之災的傳承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