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1 / 1)

聚成了一家,不知道該說宏村的人太過隨性還是褻/瀆神靈。

南方看著豆包和胡磊兩個小孩兒並肩走著,路過長廊的時候迎麵走來一個光頭的小沙彌,小沙彌雙手合十做了個佛禮,一起想給對方讓路,雙方相視一笑,豆包的影子慢慢落在後麵,和廊外碧樹的影子融在了一起。

直到日上中天昨兒淩晨才睡的胡齊終於翻了個身兒,光/裸的身子還在被子裏頭和床單廝磨。盛岷一個人立在窗口抽煙,香煙夾在手指頭中間短的隻剩下一截尾巴,看見胡齊行了,過去用手指輕輕擦了下他額頭,燙的。

“又發燒了……”盛岷笑了一下,又伸手到被窩裏摸了一把,微涼的手指尖碰到被窩裏熱乎乎的皮膚頗有點兒水火不容的感覺。

胡齊那眼神瞟了他一眼:“怎麼著,你還覺得虧了?”他以前就總愛發熱,尤其是一感覺到累,繃著根弦的時候還好,一旦鬆懈下來就立刻發低燒,吃藥也沒用,非要隔上一天休息才會好。昨兒個做了幾個小時的火車加汽車,晚上湖邊兒的涼風一衝,倆人又糾纏了半夜,不發燒就怪了。

何況,他心裏還有事兒。

盛岷衝他曖昧地眨了眨眼:“人南方帶著石頭出去玩兒了,你還要不要自己兒子了,我去給你領回來?”

胡齊撇了下嘴拿被子蒙住頭:“行,好,說的好光棍兒啊(厲害,得意的意$

“哦,盛叔叔。”盛岷趕緊伸手把小孩兒扶起來,仔細一看才發現這不是自己兒子,剛才怎麼一錯眼就認成了胡磊。

***

中午這頓飯吃的可是不錯,賓主盡歡。下午時候南方還是帶著小孩兒出門逛遊,沒什麼目的,就是窮逛遊,手裏栓個相機,追著豆包身後一路都記下來。

晚上不知道怎麼著就下起了雨,宏村這地方的雨可不跟這地方看起來一樣溫溫柔柔的,而是瓢潑一樣往下灑,擱屋裏往外看的時候房簷兒上掛著一層雨幕,外頭什麼東西都看不清楚,人家裏頭的燈火都看著影影綽綽的,好像外頭越吵,屋裏就顯得越安靜。

南方跟豆包挨人房簷下頭躲雨,門開了裏頭一大嬸遞出來一把傘,雨太大,到小院兒的時候倆人依舊是淋的渾身濕透。南方摸了把小孩兒的臉,冰冰涼涼的瞧著嘴唇都有點兒發白,趕緊的就往浴室裏塞。等把小孩兒熱氣騰騰的偎進被窩裏的時候,那原本蒼白的小臉上還醺出了一層淡粉。

南方伸手過去掐了一把,沒小時候那麼肉乎乎的,可手感依舊不錯。豆包抿了下嘴角,悄悄地往後退,結果被南方一把把手腕兒攥在手心裏。

“跑什麼呀,別動,讓我捏捏。”南方笑嗬嗬地捏著小孩兒的腕子,食指和拇指各自扣上一截還嫌太鬆,總覺著一用勁兒這小胳膊就要折在手底下似的。

“不。”豆包微微低了頸子躲開南方的手,身上穿了件南方的大背心,小身板還撐不起來,鬆鬆垮垮的,稍微一動肩膀上的帶子就能掉下來,就這樣也不甘心的一直在他爸手裏頭掙紮,一邊笑一邊憋紅了臉往後掙。

南方看他掙紮的狠了,輕笑一聲突然一鬆手,小孩兒就整個陷在床上的被褥裏頭,過會兒自個兒再吭哧吭哧爬起來,被子從頭蓋到腳,既不看著南方也不說話。

南方心知這是逗得很了,一邊拍著隆起的被子一邊喊:“兒子。”小孩兒卻是一邊扯開他拍在身上的手,一邊涼涼的看了他一眼。

“哎呦小氣包,以前也不這麼著生氣啊,再給我看這包子臉我可咬你了啊。”

南方這麼說著,其實心裏頭自己知道,自從到了這地方之後,心態裏有什麼地方稍微發生了點兒變化,連帶著小孩兒都有所察覺,有時候豆包抬著頭挺認真地問他怎麼了,他也隻能硬著頭皮說沒事兒。

南方其實還不知道究竟該把心裏頭那點兒念想歸結為哪一類,他也想發呆,也想仔細思慮,甚至不怕麻煩的想要嚐試一把糾結的感覺。可是一切似乎又不怎麼按規矩來,本來看似難為的事兒,剛要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去想,它就自個兒朝著那一條路走下去,簡單的叫人生畏,根本無從思考也無用思考,好像是隻認這一條路和隻有這麼一條路一樣,一心一意並且死不悔改。

對於跟小孩兒之間的那點兒聯係,從五歲那年的確定再到今年夏天的動搖,而後再在一瞬間走向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