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白虎不滿的眼神。

原來是即將咬到的那一刻,白虎抬起前爪推了雪團子一下,這才拯救了那隻驚魂未定的兔子。

可惜,今日這隻兔子既然被白虎捕到,便注定隻有死這一條路可走。

【快點!】白虎又催了一聲。

這已經是她不耐煩的征兆了!

小人兒心知如此,還是忍不下心動手,但她明白大白為什麼要她殺兔子的原因了。

大白一胎生了三隻小白虎,一隻剛出生三天就死了,出去時剛好遇上被丟棄的她,於是便把她撿回來當自己的孩子養。即使知道她是人,不是白虎,依然按照白虎的習性來照養她。

半個月前,同樣的場景出現過一次。

那時的兔子沒有被咬斷腿,她親眼看著大白擋在洞口,小白在洞裏追逐著那隻兔子,最後在兔子力竭再跑不動時追上它,咬死它。

而她因為說話晚,走路晚,跑步晚,這才把狩獵的第一課一再延後。

若不是因為前兩天另一隻小白虎被隔壁的黑狼咬死,讓大白感受到迫切和威脅的話,或許她的第一課還要再延後一些。

【南南,不怕!】雪團子明白這不是他能幹涉的,趕緊跑回小人兒的身邊,小腦袋可勁地蹭著她,安慰著。

“嗯,不怕!”小人兒摸摸他,撿起洞穴裏早預備好的磨尖了的石頭,一步步邁著緩慢卻堅定的腳步朝著那隻害怕到瑟瑟發抖的兔子走去。

眼角餘光瞥到白虎滿意的神情,雪團子鼓勵的眼神,忽然勇氣上了心頭,她閉著眼,用力地朝著兔子砸了下去。

再睜開眼時,她隻看到那隻兔子驚恐的眼神。

這一下,沒砸死兔子,隻砸斷了另一條腿。

【繼續!】

耳邊白虎呼哧呼哧的喘氣聲,聽在小人兒的耳朵裏,隻覺分外安心。

——那是從睜開眼後,一直陪伴著她長大的母親最熟悉的呼吸聲。

這世上,唯有大白不會傷害她!

小人兒堅定想法,為怕自己這一下下去沒砸死兔子,反倒又砸斷第三條腿增添兔子的痛苦,隻好伸出一隻手打算控製住後再砸。

誰想……

“啊!”

臨到死了,柔弱的兔子露出門牙,狠狠地咬了她一口,咬得她食指涓涓流血。

——那是她人生的第一堂狩獵課,以血的教訓,永遠不會褪色的傷痕為代價。

向晴語從夢中醒來,看到自己身處昏暗的牢房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楞好一會兒終於想起方才真實的是夢境,如今才是現實。

因為她太沒用,小白為她擋刀受傷還被搶走的殘酷現實。

“大白,對不起。”向晴語側了個身,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

牢房不冷,而心冷。

————

江湖人傳錦毛鼠性情不定睚眥必報,實則,熟人才知白玉堂認定一個人不容易,可一旦他認定了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是難事。

白日裏見向晴語傷神,白玉堂心裏一想,麵上沒說,一到晚上卻是當即來了個夜探將軍府。

想他在重重布防的皇宮大內來去自如,更不要說一個小小的將軍府,便是要他現在立刻取了栗康裕的項上人頭也使得。

然而……

要是位高權重的栗康裕不聲不響死在將軍府內,大宋官員必定人心惶惶,生怕下一個無無聲無息死了的就是自己。

身在皇宮之內的皇帝最怕死,更是不會放過大宋官員莫名被殺的案件,到時絕對會掀起一陣不小風波。

他懲了一時之快,失去栗康裕威懾,他國頻繁犯邊,倒是苦了邊疆的無辜百姓。

罷了,罷了。

“迂腐的貓兒!”白玉堂罵了一聲,麵上卻是隱隱泛著笑意,收回原本要發的飛蝗石,改為使用輕功躲開府內的巡查人員。

隻要他有心,這些白長一雙眼的侍衛怎麼可能看得到他錦毛鼠的身影?

都說禦貓展昭身手矯健輕功無雙,他錦毛鼠也不逞多讓!

懷著一種無法形容的酸爽感,白玉堂轉悠半圈就到了白虎被關的地方。

一般來說,將軍府戒備最森嚴的地方除了栗康裕的臥房,就是書房,此時還多了一個:關押白虎的地方。

野獸難訓,在還沒有認栗康裕為主前,為以防萬一,白虎被關在一個特製的籠子裏。籠子十尺見方,留給白虎一定的走動空間,又不至於太大野了心。

除了籠子限製行動之外,白虎所在之地與栗康裕臥房僅一牆之隔,附近的院子五步一崗,十步一哨,雙重警戒。

然而這些侍衛再多,在白玉堂眼中就是活著的石像,全然不頂用。他沒費多少力氣便躲過眾人的視線,入了看似守備森嚴的院子。

白虎興致不高,閉著眼懶洋洋地趴在特意墊上的羊毛毯上,隻腹部微微的起伏顯示著它還活著的事實。

籠子的材質非鐵非鋼,在淒白的月光下泛著冰冷的色調,襯著籠中的那一團白色更顯孤寂。

看見白虎腹部那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白玉堂忽然明白向晴語為何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