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婢女送來的衣裙,向晴語前往大廳。
門外王朝馬漢張龍趙虎四人一個不落地全部站崗,馬漢一側身:“向姑娘請隨我來。”
向晴語點頭示意,跟著進去。
以為進了書房會知道自己突然被放出來的原因,而真正進來之後才發現大廳內並不是隻有開封府的人,有她潛入將軍府時見過的栗康裕,還有明黃色龍袍的年輕男子,他坐在上位,見有人進來正抬眼看來。
展昭看了過來,向晴語收回眼神,彎身行禮。
“民女向晴語參見皇上。”
“平身。”
趙禎今年二十有餘,麵容清秀,並無一般皇帝的怒目威嚴,隻微微一笑便讓人頓生好感。
此時,他正打量著向晴語。
白色抹胸上印著幾朵粉色桃花,外套粉藍色褙子,襯著微露的胸口和鎖骨更顯白皙。長裙及地,遮蓋腳麵,白色繡花鞋微露,如一朵傲蘭亭亭而立於廳中。
不如大家小姐注重腳步與姿態,肆意自如卻不掩氣質的行走卻偏偏讓人眼前一亮。
粉藍小花印花褙子很是普通,華美比不上宮妃,端莊比不上誥婦,料子比不上宮女,花色比不上閨秀……但對早已看慣一切好事物的趙禎來說,這一抹民間的普通粉藍恰似夏日裏的一襲涼風。
不驚豔,不美麗,舒適,對,就是舒適!
原本煩躁的心沉靜些許,趙禎笑道:“這位就是白虎的主人?果然非一般鄉野女子,便是官家小姐也是可比的。”
同一種話聽多了就會麻木,向晴語不止一次聽過別人對她的評語,但這是皇帝,所以她還是得低頭推讓一句:“皇上謬讚。”
得見天顏,不驚慌失措;獲得聖譽,不沾沾自喜。
還以為白虎主人生食血肉、蓬頭垢麵、言語不通,一見這般之大的對比,趙禎說不清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
“你曾助包卿破案,日後便留在開封府吧,也好為包卿排憂解難。”
留在開封府?
向晴語眉頭一皺。
公孫策衝著她微微搖頭,大搖大擺坐著的白玉堂打開扇子大幅度搖了起來,展昭也飛來一個擔憂的眼色。
她沒想做什麼,不過不解這個突然的決定,三人的示意倒是讓她略微哭笑不得。
她就這麼讓他們不放心嗎?
向晴語低頭一笑,屈身行禮:“民女遵旨。”
“謝皇上。”包拯謝恩,目光轉向一旁臉色並不好的栗康裕,“將軍?”
栗康裕的臉更黑了,看了看黑臉的包拯,再看雖微笑卻不容置疑的趙禎,終究還是妥協:“向姑娘,之前的一切皆源於一場誤會,稍後本將軍會親自把白虎送回來。”
如此看來,是包大人已經查清事實真相?亦或是……
聯想到此刻坐在上位的皇帝,向晴語不再想,“既是誤會,解開便罷。然小白因此受傷,還望將軍能出幾味藥材為她補補身子。”
替白虎補身?真說得出來!
幾人嘴角一抽,知道向晴語雖揭過這事心中仍存有怨言,也不插話,靜靜看著。
被敲竹杠的栗康裕愛馬,也愛白虎,倒是並無不滿,一聽這看似荒謬的話才抬眼仔細地瞅瞅讓他花費這麼多心思,沒有把白虎搶過來的前任主人。
亭亭而立,不謙卑,不諂媚。
五官端正,不妖媚,不豔麗,比清秀多一份怡然之氣。
唇角微勾,眼中帶笑,讓人難生惡意……這樣的女子是白虎的主人,讓白虎忠心耿耿、死心塌地跟隨,甚至願為其擋刀。
……木已成舟,也罷。
“稍後本將軍會把白虎和藥材一同送來。”栗康裕閉了閉眼,又不放心地追加一句,“能得白虎死心塌地追隨不易,望你珍惜此番情誼。”
“將軍有將軍的好,若是一般的白虎興許會為將軍半生戎馬之氣所折服,然我與小白從小一起長大,情同姐妹,這才不願分開,我亦不會虧待於她。”向晴語變相地解釋一番,又招了招手。
被吩咐躲在門邊不得到指示不能進來的小小白一溜煙地跑了進來,小短腿像踩著風火輪似的跑得飛快,直直衝著展昭跑去,動作熟練地扒腿,爬腿,被無奈的展昭一把撈進懷中。
“還有一隻小的?”栗康裕傻眼。
早知道還有一隻容易馴服的幼年白虎,他費那麼大勁抓那隻早已認主的成年白虎威逼利誘百般費勁作甚?
“小小白是小白的兒子,如您所見,自從小小白見到展大俠,可是連我和小白都得靠邊站。白虎一生隻認一位主人,他已認準展大俠。”所以,若是要明目張膽地和南俠展昭搶,那就試試吧。
聽出向晴語的言下之意,本好奇地瞅著小白虎暗忖著能不能借來玩兩天的趙禎默默坐正身體,眼不動心不動,嚴肅極了。
他可是一代明君,被人知道搶臣下的東西,還是一隻早就認主的小白虎,什麼“奪人所愛”“昏君”的傳言可就紛紛揚揚了。況且,他才壓下驃騎將軍搶人白虎之事,緊接著就輪到他自己動手,皇帝的臉麵還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