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即使被當成少爺的暖床丫頭,隻要心甘情願就是。

從幾人的態度中可以看出,梅修平平日裏並沒有為難她們不說,還很好相處。

至於被展昭裝鬼一嚇就一大早跑來開封府倒豆子似倒出一切的夏荷,她的嫌疑也較小。

據向晴語觀察,夏荷雖然從心底裏不把自己當成丫鬟,可她膽子也不大。對秋菊的不屑有,鄙夷有,但真說要殺了他,那樣激烈的矛盾是沒有的。

冬梅更是。

即便秋菊已死,冬梅還是處處維護。

包拯和公孫策討論著這件案子的劇情,展昭和白玉堂靜靜地聽著,偶爾出言說說其中的疑點。

向晴語坐在椅子上,也不嚼嘴裏的酸梅,兩眼直視前方,像是在想些什麼。

原本聽得好好的展昭忽然往旁邊瞥了一眼,發覺她的不對,“怎麼了?”

向晴語沒回神,反倒是旁邊的白玉堂被驚動了,轉頭看著他們倆。

展昭碰了碰她的手臂,“想什麼?”

向晴語眨了眨酸澀的眼,食指和中指相互交叉敲擊在椅子的扶手上,指甲觸碰木頭的聲音很清脆,一下一下,連成了一支斷斷續續的曲子。

“我在想冬梅的話,冬梅與秋菊住同一個屋子,按理來說,她們倆朝夕相處應該是對對方最為熟悉的人。可方才冬梅所說,讓我覺得相當蹊蹺,不對勁。”

蹊蹺到,她的心跟著亂了。

白玉堂忽然插了一句:“蹊蹺,可是指秋菊死前那段時日的變化?”

向晴語點了點頭。

這時,小白邁著虎步跨過門檻,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

自從向晴語帶著小白和小小白入住開封府,開封府的衙役們腰不酸腿不疼走路都有勁了很多。

再過一段時間,他們發現大小白虎都不會傷人,衙役們見到以往從未見過的白虎也能目不斜視地走過,有些人見到小白懶洋洋地在院子裏曬太陽還會停下來多瞅兩眼。

向晴語眼睛一亮,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談事的包拯和公孫策,一收紙包,走了出去。

展昭隻覺奇怪,她明明關心這件案子,談案情之時,她卻表現得相當心不在焉,現在一看到小白就走?

多心了吧?她應該是有什麼猜測要去證實才對。

展昭搖了搖頭。

這邊,向晴語跟著小白回了房。

一關上房門,她就迫不及待地問道:“小白,怎麼樣?”

【小青蛇說她那晚見到過沒修武和春桃在水井旁說話,不過那已經是醜時了。】

醜時,冬梅守的下半夜?

春桃為什麼要醜時出門與梅修武見麵?身為三少爺的丫鬟,她和大少爺之間是什麼關係?他們之間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還是有什麼不可對人言的交易?

這件案子越發撲朔迷離,看來還得去梅家一趟。

向晴語一不留神“嘎嘣”咬碎梅核,瞬間被甜得找不著北。

“展大哥怎麼買了這種酸梅啊,外麵酸,裏麵甜,太可怕了!”

向晴語吐了吐舌,兩種截然不同的味道差不多時間折磨她的味蕾,如果不是還有點酸味在,這甜味根本就……

等等,前後差不多時間?

腦海中一閃而過什麼,向晴語臉色一沉,閉著眼重新梳理這件案子的始末。

手指在木桌上一下又一下地敲擊著,稀稀拉拉,舒舒緩緩,滴滴答答,忽緩忽急,逐漸成曲。

小白見她在想事情也不打擾,抬頭一看,紙包散開,一顆酸梅滾了出來,從桌子靠中心的位置咕嚕咕嚕滾到了邊緣。

正正好是邊緣的位置,隻再差一點,就能滾下來。

小白張著嘴在下麵接著,眼巴巴地看著那顆酸梅,可酸梅就是不肯滾了。她眨巴了一下虎眼,忽地躥起,前肢扒住桌沿,依靠兩隻強有力的後腿站立,頭一低,舌一伸,那顆酸梅就被卷入口中。

一瞬間,舌尖被濃烈的酸味侵襲,一張虎臉皺成了菊花。

【酸!】

小白非常佩服向晴語能麵不改色地吃著這麼酸的東西,一張嘴,口中的唾液差點滴落,她趕緊合上嘴巴。同時,鋒利的牙齒“嘎嘣”一下咬開了整顆酸梅,甜味在嘴裏泛濫。

【嗷!】

甜,太甜了!

小白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兩下,不動了。

這一刻,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剛剛向晴語會是那副表情,為什麼有好東西不分給她吃。

酸梅真的不是虎能吃的東西啊!

向晴語整理完線索,一睜眼,小白以一種被人綁了四肢的豬模樣躺在地上,她心下一驚,趕緊蹲下`身,一摸鼻息:“小白?”

小白睜著一雙隱含淚珠的眼,委屈地看她:【南南,又酸又甜,好難吃!】

小白嘴裏還有沒吞下去的梅核碎片罪證殘留,向晴語哭笑不得地幫她把東西拿了出來。

就是因為自己都受不了這個味道,才不給她吃的啊。

“叩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