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如今正要去禦書房複命呢。”

“龐妃娘娘貴安。”向晴語跟著福身,並未抬頭。

皇上要在禦書房見人?龐飛燕心裏一跳。

這麼多年,她還從來沒聽說過趙禎會在禦書房召見一個女人。

她這麼受寵,沒有傳召都不準去禦書房,這人什麼來頭?

開封府麼?龐飛燕眯了眯眼,“抬起頭來。”

高公公提出開封府隻不過是希望龐飛燕知道向晴語是開封府的人,不能輕易為難。為此,他還特意提醒說要去禦書房複命,聖上還等著,誰想反而弄巧成拙。

向晴語聽話地抬頭,盯著粉色宮裝,而不看龐飛燕。

“倒是個標致的人兒,怪不得皇上惦記。”龐飛燕笑著稱讚了一句,眼裏滿滿的譏諷與不屑。

模樣倒是有幾分意思,皇上見慣了山珍海味,偶爾嚐嚐這樣的清粥小菜調節調節胃口也有點意思,可身上那低等的宮女布料和低眉順眼的樣子完全把還能看的容貌壓了下去。

皇宮裏的女人不論分位高低都是大家閨秀,這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村姑又怎麼可能進得了宮?就算進來了,沒有一點靠山和背景,分分鍾弄死她。

這樣的人,包拯也敢獻給皇上?

龐飛燕嗤笑一聲,不再理會,“走。”

一長串的宮女太監跟在後麵,拐過一個彎不見身影,腳步聲漸漸遠去。

高公公吐出那口被半路攔下後一直憋在喉嚨裏的氣,幸好龐妃娘娘沒有為難,否則他就難以交代了。

“向姑娘,跟奴婢走吧。”

“嗯。”

向晴語回頭看了一眼龐飛燕離開的方向,龐太師的女兒,宋仁宗的寵妃,龐妃龐飛燕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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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向姑娘到了。”

趙禎放下了筆,“宣。”

向晴語在禦案前五步距離站定,彎腰行禮:“民女向晴語參見皇上。”

“放肆!皇上麵前應行跪拜大禮!”高公公的聲音尖細,聽在耳朵裏有些刺耳。

向晴語微微歎氣,一拎裙擺就要跪下。

“不必,平身吧,向姑娘出生百靈山,自是並不知曉這方麵的禮儀。”趙禎一點沒有被冒犯的惱怒,仍然笑眯眯的,從禦案後走了出來。

“謝皇上體諒。”向晴語收回剛彎的膝蓋,放手,任裙擺自由垂落,帶起一陣微風。

自向晴語一進門,趙禎就在打量她,更走近些,那隱隱的熟悉感又冒了出來。正是因為這熟悉感,他不介意她的失禮,更不願意她行如此大禮。

可他確信,在開封府之前並未見過她。

稍稍打量幾眼,趙禎笑道:“今日朕召你前來不為其他,隻因那汗血寶馬傲天。朕知道你養了一大一小兩隻白虎,後又有良駒乘風追隨,應很是擅長此方麵,具體的你看了便知,朕就不多說了。”

不,乘風主動跟隨白玉堂走了。

向晴語沒反駁他的話,先打一針預防針,“民女並不擅長於此,若是無法,望皇上見諒。”

“朕本就是找你來看看,並未說過若是不行會問罪於你。”趙禎擺了擺手,“高湯,帶向姑娘前去。”

“奴婢遵旨。”

因著在禦書房內趙禎對向晴語的態度,高湯的態度比之前恭敬了幾分,路上更是主動提點:“向姑娘,那傲天是西夏使者前幾日進貢的汗血寶馬,想必你也聽說過汗血寶馬的由來?”

高湯是皇上麵前的人,他主動示好,向晴語也不會把人拒之門外反而為自己沾染麻煩。

她應了一聲:“是的。”

汗血寶馬頭細頸高,四肢修長,皮薄毛細,步伐輕盈,力量大、速度快、耐力強。不但能日行千裏,更會從肩膀附近位置流出像血一樣的汗液,因此得名“汗血寶馬”。

高湯點了點頭:“奴婢有幸跟隨皇上見過幾眼,當日的傲天確實威風凜凜,皇上甚為喜愛。可那西夏使者走了沒幾日,傲天不願再食用宮人們喂的草料,這才幾日便消瘦下來。皇上不忍一代良駒落得如此下場,便傳召於你。”

這算是把前因後果解釋了個清楚。

向晴語沒問他為什麼在開封府的時候一句不說,反而到了宮裏,從禦書房走出來後才放了這個馬後炮。

高湯左右不過是個需要看人臉色的奴才,端看趙禎態度行事,而且之前遇到龐飛燕的時候高湯也已經礙於包拯的顏麵提醒過幾句,多把這事放在心上也不好。

“多謝公公提點。”

向晴語不是宮妃,不是秀女,她沒有要高湯做事的地方,身邊沒帶一兩銀子,全身上下唯一值錢的便是頭上的簪子,還是展昭送的。想了想,她還是沒有拔下簪子當做“小費”。

高湯也不介意,在皇帝身邊做事,他能撈油水的地方多得是,根本不在意這一點兩點。而且他也看出來了,這姑娘並不是京城中那些名門望族出來的大家閨秀,不懂這些彎彎套路。

“姑娘,到了。”

趙禎命人專門給汗血寶馬設置了一個馬廄,理由很正當:這是西夏專門進貢的汗血寶馬,千裏良駒,自然不能和普通的馬相提並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