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完時圖片早被揉得不成形了,吟非感到體內的氣血在翻湧,她壓著聲音問:“是誰派你來的,有什麼目的?”
男生被那一眼看的毛骨悚然,原本囂張的氣焰瞬間矮了半截:“我不知道,那人隻讓我把信給你,問你答不答應。”
“你告訴他,我不會同意他的任何請求,讓他停止這種不必要的行為,不然別怪我不留情麵。他也是學生吧,難道要拿學業來賭?”
男生遲疑的沒有接信,大概是受了命令,不過沒有否認那人學生的身份,吟非暫時有了底。
他慌忙跑了後,吟非靠在牆上一遍遍在腦子裏過遇到的男生,但一邊過後並沒有什麼收獲,反倒是捏在手裏的信越發紮手。
她透過窗看到宋蒔還在整理學生作業,給他發了消息說先走後準備去找肖艾談談。
宋蒔立即回複說好。
不過在此之前她需要先處理好這封信,以防揪到始作俑者後沒有證據指認他的惡行。
這樣的信件起碼有幾十封,記錄了一年來各種“欽慕之情”以及殘忍的動物照片,看著這些動物的遭遇,吟非難免有種兔死狐悲之感。
莫非在人類世界,動物的地位就如此低下,任人宰割?
她幾乎是落魄的回了宿舍。
*
肖艾把自己緊緊裹在被子裏,絲縷嗚咽聲飄在空氣中,連手上的傷都沒來得及處理,任其沾染床單,玷汙身體。
為什麼,為什麼她都躲到這兒來了那個人還是陰魂不散!
她掐住掌心,妄圖以劇痛掩蓋內心的悲戚與無力。
“肖艾!”
吟非聞到愈加濃烈的血味後破門而入,隻看到床上鼓起的一團被子包微微顫抖,一時間沒敢上前,生怕戳中肖艾的哪根神經,引起更大的變故。
肖艾立刻噤聲,但還是滲出不少抽噎。
她把眼淚統統抹在衣袖上,確保沒有淚珠後才掀開被子,要哭不哭,將笑不笑的:“吟非,你回來了。”
吟非鬆了口氣,走過去坐到她床邊:“嗯,我來找你,把手伸出來。”
肖艾依言伸手,也被自己血糊了滿手的模樣嚇了一跳:“嘶,好痛。”
“你還知道痛。”吟非假裝瞪她一眼,身體卻是誠實的去找醫藥箱,順便把信放進抽屜。
她們都極尊重各自的隱私,誰也不會亂翻,因此吟非沒有上鎖。
清清涼涼的藥膏抹在手心裏的感覺很舒服,肖艾暫時忘記那些不愉快的事,或者說是假裝不記起。
“好了,再用紗布包一下。”吟非又繼續開始給她貼紗布。
肖艾靜靜地垂眸看吟非給她包紮,心底泛起一陣酸澀,吟非那麼善良,掏出了真心對她,要是被她知道自己被騙了,那她們肯定做不成朋友了。
她不敢冒這個險。
“謝謝。”肖艾說著抹了一把淚。
“現在能告訴我怎麼回事了嗎。”吟非也不逼問,“你不想講也可以。”
肖艾扯了個謊想將此事轉移:“我就是看到他的實驗品碎了很害怕。”她連錢貴的名字都不想看到。
要說今天也真是遭了鬼,做實驗時她跟錢貴鄰桌,但同桌上廁所去了,肖艾頭一瞥就看到錢貴桌子上一支深黑色鋼筆。
其實是鋼筆上的圖標——一顆虎頭,使她聯想到某些不堪的過往,要將她拽進深淵無法自拔,所以才會這麼大反應。
吟非不好再說,收了藥瓶和紗布,擺回原位:“肖艾,你怎麼眨眼睛眨的這麼快?”心裏卻想,肖艾說謊時慣會快速眨眼,隻不過以往隻是開玩笑哄騙,但現在變成了真正的謊言。
“啊?”肖艾沒有察覺吟非的失落,以另一個謊言掩蓋這個謊言:“是眼睫毛掉進眼睛裏了吧,真是的每次都這樣,你快來幫我吹吹。”
說著逗趣的話,肖艾沒打算聽到那句熟悉的“你就是個睫毛精”之類的回複,眼巴巴的看著吟非。
吟非沒轍,隻好安慰自己肖艾都這麼倒黴了就不要胡思亂想,吸了口氣在她眼上吹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