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亭越心想,戚患就算想說也說不出來,因為她需要裘正去自己證實,揪出錢逐,順便一網打盡。
這樣就不需要她出手了,也免得引起人類的警覺。
“我不清楚戚患的其他作為,如果你有猜疑可以去騰山動物園親自去看,最近不是有一場動物表演嗎,那裏或許會有新的發現。”棠亭越提醒道。
“馬戲?行,我去查。”裘正掛掉電話,眼前是神情呆滯的戚患,他總覺得有什麼不正常的地方,一切都進行的太順利了反而給他極大的不真實感。
“戚患,我最後問你一遍,你是否從騰山動物園購買過一頭成年母虎並將其用以實驗?”
戚患坐在他對麵,聽到裘正的話也沒有反應,隻是重複道:“我認罪。”
裘正頭一次對一個罪犯的良好自我覺悟感到頭疼。
這時,手機發出嗡嗡的震動聲,裘正歎了口氣,示意監護人員將戚患帶走,而後接通電話。
這是個陌生號碼,等戚患被帶走後,裘正才出聲:“喂?”
電話那麵的人頓了片刻後才說:“裘正,我要見你,我知道所有的內幕。”
他等不了了,與其恍恍惚惚在黑暗裏過一輩子,不如主動請求減輕罪行,說不定還能留個好下場。
裘正沉默著聽完後做出決定:“我需要證據,下個周騰山動物園會麵,到時我會聯係你。”
*
“聯係醫生了沒有,他怎麼說?”宋蒔心急如焚,一顆心髒都不能平穩的放在胸腔,下車後趕緊給吟非打了過去,直直奔向校醫務室。
容川大學基礎設施完善,屬於這片區域醫療條件排名靠前的。
“沒有了。”吟非的聲線沙啞,帶著哽咽:“老師,肖艾沒有了。”
“別怕,我馬上就來!”宋蒔狠狠抹了一把臉,自己的學生意外去世,怎麼都像天方夜譚,尤其是這個學生幾天前還在自己麵前上課學習。
至少是活著的。
宋蒔趕到校醫務室的時候一眼就看到吟非在門外麵坐著,一根馬尾零散的紮在腦後,精氣神全無,像是失了魂魄。
肖艾的死顯然令她倍受打擊。
“吟非!”宋蒔快步跑到她身邊,還是被她深陷的眼窩嚇了一跳,人是何以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瘦到這種程度的?
吟非流了很多淚,現在整個人都非常虛弱,見到宋蒔宛若見到救星,撲了過去向他控訴什麼:“宋蒔,他們說肖艾已經死了,非要帶肖艾走,我攔不住,我再也見不到她了。”
這是吟非第一次叫宋蒔的全名,宋蒔一陣心痛,他必須在吟非失去依靠的時候做她堅固的後盾。
他輕拍吟非的背:“別著急,慢慢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吟非所指的他們,應該就是醫務室專門運送屍體的護士。
這麼一來,肖艾可能早就······
一想到那天發生的事情,吟非恨不得長出三頭六臂,是她沒能攔住肖艾,是她害了肖艾。
故事回溯到吟非化形後回到宿舍的那晚,她光是帶宋蒔回家就幾乎耗費了所有體力,等到了宿舍已經累得不成樣子,也沒開燈,也沒說話,直接躺到床上睡了過去。
但就是她這一睡給了另一邊的肖艾無限想象。
她本以為吟非回來會責罵、質問又或是原諒她,但吟非什麼都沒說,再加上晚上錢貴對她威脅的那幾句話,肖艾一下子就陷入了恐慌之中難以自拔。
錢貴會不會揭發她,讓全校師生都知道她曾作為養父的禁臠而因此唾棄她、嫌惡她?
但這還不是最可怕的,一旦吟非得知自己的室友兼好友竟然是個如此肮髒的人,她還能像從前一樣和自己一起嗎?
她無父無母,隻有一個朋友還被自己背叛,吟非一定不會原諒自己的。
肖艾心裏的光亮逐漸黯淡,恐怕到了明天,就會完全熄滅。
於是一根筋的肖艾就在天亮之前穿好衣服,整理妝容,在草草留下一封不到一頁紙的信之後就合上宿舍門,走向早已預謀好的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