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蒔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根據吟非的說法,她當時根本沒有機會去救肖艾。
況且肖艾存了死誌,就算這次救回來了,下一次也會想辦法自殺,除非她自己回心轉意,否則又豈是吟非一人能控製了的?
宋蒔雖然很遺憾肖艾的死,但他比吟非更快接受了這個事實。
“吟非,這不是你的錯。肖艾會自殺也不是因為你,與其在這裏自責,我們倒不如思考一下,肖艾究竟在恐懼什麼,是誰逼她走到絕路的。”
這不難想,肖艾平常非常活潑樂觀,但就是從某一階段開始突然和吟非開始疏遠,整個人也變得鬱鬱寡歡。
加上她在信裏的提醒,吟非眼眸一暗,心下有了打量。
她自認為不是什麼壞人,但要是有壞人找上門來,她也不會輕易放過對方。
“是誰在無端造謠!”
宋蒔剛打開手機就被校園網上的一則新聞氣炸了:“我要向上級領導投訴。吟非,你——”
你別看手機。
然而吟非已經打開手機,登錄校園網,網頁上赫然一排標題陳列:震驚,本校某肖姓大二女學生竟······
吟非冷著臉點開鏈接,過了幾秒後她又退出,覺得不夠,又按了刪除鍵。
仿佛多看一眼都玷汙了肖艾。
文章很短,隻有一千來字,卻寫的字字誅心,將肖艾刻畫成一個盜取養父錢財後出逃的白眼狼,並且附有肖艾從小到大的照片。
其中不乏被打過馬賽克的裸照,光是這一點,吟非就忍不住揪出那個背後的人將他千刀萬剮。
現在她知道肖艾在害怕什麼了,但是肖艾已經不在了。
眼底濕濕的,她下意識用手揉了一下,原來是幾滴不爭氣的眼淚。
她何時變得如此愛哭的,吟非不記得了。
“喂,是張主任嗎,我想問一下網上那篇報道是誰上傳的,這是嚴重的詆毀學生信譽,我們是可以告上法庭的!”
宋蒔打通管理媒體的主任的電話,一開口就忍不住譴責。
當今時代人言可畏,更何況肖艾還是個女孩,稍微心理脆弱一點指不定就幹出傻事,而——
福至心靈般,宋蒔想到什麼,一張臉刷的白了。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肖艾極有可能是受到了威脅。
“我們也正在查哪!”張主任也忙得焦頭爛額:“今早不知道是誰盜取了網站密碼,現在我們都進不去。”
校方那邊也催的厲害,這事關學校聲譽,他也不敢馬虎。
電話掛斷,宋蒔頭一次感受到網絡的暴力,文章底下的評論在短短十分鍾之內激增至一千餘條,而且還有增加的趨勢。
···
“肖某?就是肖艾吧,今早跳樓的那個,她真幹那些事了?天哪,人不可貌相。”
“裸照都爆出來了,說不定是被誰包養上大學的,嘔,一想到和這種人上同一所大學就惡心,活該。”
“也不一定吧,說不定她是有什麼苦衷呢。”
“能有什麼苦衷,沒錢活不下去了吧。”
···
他原以為大學的學生都懂得明辨是非,有了自己的價值判斷。
但現在看來,單純的是他而已。
宋蒔怕吟非撐不住,扶著她坐下來開導她:“吟非,你放心,這件事我不會袖手旁觀,一定要讓那個幕後黑手得到應有的教訓。”
吟非任由宋蒔在她背上輕拍著,隻有她自己知道,肖艾沒有用過別人的一分錢,她拚了命的兼職,她的錢都是自己賺來的。
那些人憑什麼詆毀肖艾!他們根本不知道事情真相,僅憑自己的主觀臆測來扭曲事實。
人類真是盲目的動物。
吟非不會善罷甘休。
看來是時候去找那個人算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