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水月也隻不過是八歲的小娃兒,古天朗是獨子,那年多了個小妹妹,相當開心,把水月當成自家妹妹的疼惜,時常帶著她四周遊玩,怎知他們一起才五年,水月就被人接走了,而且還一點消息也沒有。

如今再見水月,古天朗十分興奮,彷佛再重遇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這個...」水月這時才醒起...她剛才要走過去絕劍那兒的,她飛快轉身看過去窗口那邊的桌子,瘦削的身影已不見了,桌麵同樣是空空如也,像是絕劍根本從沒在那兒的荒寂。

「斷兒,你有友人一起的嗎?如果他不介意的話,就一起遊玩吧,聽說這附近風景很美的,菜式也很有名。」古天朗也沿著她的視線瞧向同一邊,可他沒看到甚麽人,就一張空的桌。

水月喜悅的思緒在她不懂原因狀況下沉澱下來,她該開心才對啊,再遇古大哥,是她一生都沒預料過、或是奢望的事情,她從古家離開那天起,就背負了為劍家報仇的重任,不斷練武,日子日漸使她麻目,早已把這一段無憂的日子遺忘於深海之下。

她一直瞧著那張絕劍坐過的椅子,此時,被一個胖伯伯坐了,水月才回過神來,轉對著古天郎強顏一笑道:「不,我隻是一個人,難得我們再相遇,就照古大哥說的那樣吧,之後再跟古大哥回去探望伯父與伯母。」

「嗯!斷兒,你投棧了嗎?還沒的話不如就跟古大哥住同一間吧!」古天朗又眯眼笑起來,酒窩又深了一點兒,看起來像個天真無邪的少年。

「哦,還沒,我們...走吧。」水月跟在古天朗後麵步出客棧之時,不禁又輕微扭頭看向那張桌子,眼眸掃過那抹影子,隻是,她所期待會站在那兒的人,早已化成一抹停留不來的香味兒。

古天朗住在這鎮裏最華麗的客棧,他與水月一起走在街上,是讓人側目的惹人羨慕,大家都會暗讚他們一定是一雙金童玉女了,少年俊秀斯文,俏柔的雙眼連著一對英氣的劍眉,高挺的鼻子下是一張厚實適中的唇瓣,而且,他臉上總掛著一記禮貌的笑容,最殺死姑娘們是那對小小的酒窩。

女的,不用多說,是那位早已傳遍街頭巷尾的古琴美人,啊!原來已美人有主,害很多公子哥兒的心都碎灑一地。

與絕劍走在一起很不同,水月反而對此刻所有路人的目光有一種討厭的感覺,比起之前的觸目,她是存於視而不見的理所當然的態度,感覺與絕劍走在一起,那些目光都可以忽略的,現在她不希望他們會把她與古大哥誤會成不該有的關係...

水月有點集中不了精神,她眸子四周飄移,試著在人多熱鬧的市集找到她想瞧見的身影,可她就知道她在妄想,那個笨人不會出現在她視線裏的。

客棧到了,店小二認出古天朗,因為他無論外與衣著,也是全客棧最出眾的,光是他的衣衫也夠他生活三個月,他主動走上前笑嘻嘻地說:「啊~古少爺,不是說出外逛逛的嗎?沒逛到好地方嗎?」

古天朗露起一笑,隻是出於自然地牽住水月的小手拉上來道:「我遇上朋友了,她還沒投棧,便帶她過來先投棧,請問現在還有客房嗎?要最接近我房間的。」他單純是方便照顧,別無他想,可借別的人愛想歪的。

店小二嘻嘻笑著,笑裏帶著水月討厭的意思,她真想大罵他腦裏的邪念!

「有有!剛好古少爺隔壁房間的客人剛剛退房了,小的馬上去收拾一下,你們不如在這兒等等,來一壺上等龍井吧!」店小二還沒等古天朗的回應,便瞧老板打了個眼色,老板親自泡了壺龍井過去了。

待店小二收拾之後,古天朗便與水月一起上去客房,一時忘記自己已經是大男孩,還想踏進去水月的房間,卻被水月拒在門外「古大哥,斷兒有點累,想休息一下...」水月瞧向房裏,露出一臉靦腆。

古天朗也不是第一天成為大男孩,馬上懂了,還不好意思的臉紅紅,緊張地退後數步,不過還是溫文的笑著說:「嗯,也對,那...那古大哥自己一個出去走走,看看明天我們可以去那兒遊玩,待會吃晚膳時候再叫你,好嗎?」

水月被他的善良溫柔的笑容感染,也對他恬笑道「嗯,那古大哥慢走了。」

「嘻~!待會見。」古大哥溫柔一笑,輕輕地像兒時般撫摸了水月的額頭,便轉身離開了。

很久沒被這樣疼撫的水月在關門後呆站地征然了一會兒,眼淚頓然沾上濕氣,對她來說,五年的時間猶如一輩子那麽久,她以為再得不到任何的溫情,永遠隻能活於痛恨之中,水月覺得,她再遇古大哥,是上天的恩賜了!

水月忍著淚水的掉落,抱住古琴來到床邊坐下,拿出絲絹擦撫琴身,她為之前一時之氣而把它掉落地上,造成了幾條很淺的傷痕,一向疼惜琴的她有點責怪起自己,萬物都有靈氣的,琴也不例外,她破壞了它的完美了。

柔柔一指輕彈著一弦,飄出輕軟而清脆的單音,突然間,她心情又換轉過來,興致一來,便坐在床邊為自己演奏,這是絕劍教她的曲,她用此刻最平靜的心情又一次彈奏著,出來的效果竟然意外的大有不同,本是激蕩起伏如猛獸怒吼的音韻化為一頭獨角白馬,悠悠地在草地上奔走,穿過清涼的微風,跨過透徹的河水,來到它要到達的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