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蠍隻好緊抱著霏語,可小蠍子已被雪卷拐了後腿,失平衡的任由雪崩把它衝向前,雪把小蠍子和她們衝離了對方,而雪依然還不停息的滾前……

「霏語!!」雪的衝力衝向她們二人,毒蠍死命的拉著霏語的手,可霏語已經昏了過去!

絕望來得很快,毒蠍無法控製這種情況,她敵不了大自然,緊扣的雙手一絲絲的被雪扯開,連最後一根指頭都鬆開那刻……

「霏語!!!!!!」毒蠍叫破了喉嚨,眼征的看著霏語被雪衝到另一邊,還蓋住了所有了!

而她自己也無力還擊,也被雪崩卷走。

待雪崩平息,被埋於雪地下的毒蠍拉回一點意識,眼眉跳動,指尖蠕動,腦海都是一片白茫茫的白雪,卻在白雪的一點裏,她想起了霏語。

「霏語!」毒蠍吃力的撐起來,四周張望,都是一片白茫!

「霏語!霏語!出來!霏語!我命令你出來!」從沒有過這種害怕的感覺,她怕失去她,失去了她……她不就回到從前了!?回到從前殺人不用過問就直接砍人家的頭,回到冷淡無視一切的她,回到沒有一抺笑容總為她而綻放,回到沒有愛向她撒嬌的可愛聲音……

她,回到了一切都沒擁有過時候!

她雙手往地裏掘,不管已凍到刺痛紅傷,甚至已有點凍傷的程度,她還是用雙手一路掘……

眼淚滴落她麻目了的雙手之上,她放聲大哭,邊哭邊麻目地掘開片地之雪,「霏語……霏語……霏語……出來……我要你回來……求求你……出來……就像我們遇上的第一天那樣……你就這麽無端兒的漂出來……給我救回去……」

天慢慢轉黑,夜越來越寒冷,毒蠍雙手冷得發紫,身體也同樣冰凍如一條屍骸,她躺在雪地之上,空洞地盯著晴朗的天空,星星在閃,未幾,夜幕又飄下點點櫻雪,這是場溫柔的雪,溫柔的飄到她臉上,薄薄地把她蓋了一層雪花。

她打算就這樣凍死,失去了霏語,甚麽都沒用,甚麽都沒意義,她笑著,因為從沒想她會為一個女人而覺得死去也沒問題,為一個女人流淚是一件體貼的事,失去了一個女人,她竟然也不想活下去……

這是甚麽的道理,明明過去她為了活,而殺了無數的人,如令她卻如此輕生。

眼皮漸漸沉重得要蓋起來,忽然卻聽見有腳步聲靠近,她半撐開眼睛,隻見到迷糊的黑影。

「老公,怎麽了?」

「老婆,你看!」

「啊!糟糕,那場雪崩真來得凶猛啊,都害了許多人,看她全身都冰的,老公,還等甚麽,快點帶她回去吧!」

「哩,今晚真忙啊!」

男人一手抱起毒蠍,他把她伏於自己的馬背上,接著體貼的牽住老婆的手,一同回去。

蒙朧之間,耳邊有一把在碎碎念的聲音在徘徊不撤,日夜交替,日夜羅嗦,日夜疲累轟炸……

早上,碎念的口味比較清淡。

「還有點燙,怎辦?都第三天了,你要快點起來,要不然我怎辦啊,都冒汗了……」念啊、念啊、念啊……一直念一下片野雪地的趣味、一直念天空有多晴朗。

中午,口味漸漸轉濃。

「冒了一身汗,我要替你擦擦身,可我又有點害羞,啊,我們都是姑娘,我怎麽會害羞呢……我脫你的衣服啦?成嗎?你不出聲就表示答應,我真的要脫啦!今天你想我替你換上甚麽顏色的衣服?可換甚麽也看不出來,天氣太冷,待會還是要把你包在被子裏的。」

身體被暖熱的東西擦拭,舒服多了,可會感到寒冷,很快會被人蓋了些很重的東西,身體又暖了。

晚上,口味最濃,可……毒蠍最愛。

「你額頭還有點熱,李大媽說應該再喝一晚藥就會好,那些黑烏烏的藥聞起來已經苦,我偷偷試喝了一口,嗯~很苦,苦到不行,真想不到你怎麽都沒反應,至少給苦到皺一皺眉,讓我開心一下吧,難度……你要我喂嗎?是吧?好啦……李大媽剛才說去要洗澡沒這麽快回來,我就喂你喝好了。」

某人拿起暖熱適宜的藥含了一口,害羞的看看四周,這才放心的靠上去,小心的用舌尖把苦藥送過去。

「這樣好嗎?我也跟你一起苦的……所以……無晴,你明天要給我睜開眼睛……要不然……我……」某人念著念著,擔心到哭起來,趴在毒蠍的腹間抽泣。

「啊!傻女孩,又哭了?都說她會沒事的,隻是傷寒入體有點嚴重,何況這幾天都有出汗,加上你的照顧,她啊,到了閰王那裏也得回來!」李大媽粗氣豪邁,說話雖然有點大裏大氣,可又很有說服力。

「嗯,我知道她不會拋下我的,無晴說過,我是她的,她不會再丟下我。」霏語站起來撲向李大媽身上,她跟母後相差很遠,可在她身上,她重拾被娘親疼愛的暖意。

「啊,你們姐妹真是情深!」李大媽把“我是她的”理解成無晴將自己的妹妹當成身體的一部分來保護。

「姐妹……其實……」霏語每次都有解釋,可每次李大媽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