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卻搖著頭,笑的嬌美動人,“魔尊說笑了,我從來便是人!”她心中已有打算,歎出一口氣,慶幸,他瞎了!
看著那纖弱的紫色身影漸漸消失,步子愈發穩健,原來,方才那番躊躇是在打算,化身成蝶,跌落成灰,他倒要看看!君臨不言不語,凝視著遠方,目光寂寥。
漫長的歲月裏,他見過太多的愛戀,或甜蜜,或悲苦,但是?都堅持不長,不過三年五載,便是膩味了,而他,浩瀚數千年已過,為何,腦海中,總是甩脫不了,那絕美的仙姬。
要說那段相遇也是極其的普通,桃母初下凡曆劫,羞澀如靜靜盛開的話,麵頰總是染上兩片緋紅。
溫柔不知六界凶險,竟是用半身修為救下曆經天劫的妖!他躲在暗處呢喃道,多可笑,待那妖回頭要奪了她全部修為,她不哭不鬧,隻是羞紅了臉,笑!
他從饒有興趣的旁觀,咬牙切齒的忍耐,最終似是被魔物食了心,去幫她!可笑的是,他自己便是魔物!
一派凶狠之色,笑的分外邪惡,一腳踹飛了那妄圖輕薄她的妖,他挽起她的手,萬般戀愛的問:“姑娘,可有傷著!”
一般女子,最受不了他這蠱惑人心的魅惑之語,不許片刻,肯定會自解衣帶,撞進他懷中,求著他愛!
而這膽怯如落單的大雁,羞澀與初遇的兔子,果然極品了!竟然甩開他的手,去關心那妄圖輕薄她的妖,世道果然顛覆了!原來,仙也能愛上妖!
“姑娘,你?”
“閉嘴!”
他氣結,但是又稍稍有些開心,他乃魔尊,妖魔鬼皆是臣服於他,有些落單的小仙,早就瑟瑟發抖,叩頭認錯,唯獨她,昂首挺胸,比他還凶神惡煞!如脆弱牡丹叢中的一株傲骨桃樹,即便花落遍地傷,枝上也能結出驕傲的桃。
那一股淡雅的桃香,讓他忍不住想吃桃。“姑娘,我救了你,難道不說聲謝謝嗎?”
那曆劫的妖,被他的氣勢所壓,他越往前一步,那妖怪就愈發的退後,亮晶晶的麵,汗如雨下。
她回過頭,本就長的清秀可人,即便發起怒來,撅著小嘴,像撒嬌一般,“謝謝大俠相救,可否離遠點!”
不知好歹的仙,仙家就是這般目中無魔,俯瞰眾生的,那便要撕破那如花的美豔。
“這位仙姬,下凡曆練,卻動了心,為一隻卑微的妖,莫不是想散了千年修為!”
那嬌小的女子回過頭,一臉緊繃的弦,嚴肅如誅仙台上的會審,也是,她本是斂住仙氣,竟能被識出!
雖是羞澀,她也能沉住氣,不問他為何識破她,不問他為何仙魔不合,還救她,回頭看了一下那妖的傷勢,見無礙,便轉過頭,青絲綿延,灑下一地迤邐,她拔下額間發簪,淡淡的雲霧縈繞她周身!
集合天地靈氣,為那妖療傷,傻子!他氣憤地逼近,語氣冰冷,道:“仙姬愛上妖,天界可是要懲罰的!”
她雲淡風情,隻是那麵頰還是掛著羞澀的紅,同男子說話,令她這般拘謹,還是單單因為他。
昂起頭,笑歎道:“魔尊如此閑情逸致,跟著我幾裏路,就是同我話說這仙妖之情?”
原來一直都知道,原來自她落在他麵前,便知身後有位暗自窺探的魔,真真好笑,隻一句話,他便無地自容!但是,他是魔尊,豈能俯首稱臣。
“仙姬也這般好興致,竟是為我表演這場好戲!”
那妖的起色已經轉好,也無魂飛魄散的危險,她緩緩起身,麵頰的桃花紅,久未散去,一舉一動間,裙裾摩擦青草發出沙沙的聲音,像極了他心的跳動!
“我下凡曆練,體會人間悲苦,這妖也乃求生心切,你何苦下手如此恨重。”撩起裙裾,無意再看一眼,重新挽好發髻,那朵五瓣桃花的發簪,在豔陽下發出琉璃般的光彩,擾了他的心。
他倔強攔住她的去路,頗像個登徒子,死皮賴臉,追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她一次一次的想鑽出那堵牆,一次次的失敗,紅色的小臉透出一絲絲的紫色,惱羞成怒,更是抬起了手。
他預備好避過,對方卻悠悠放下手,隻抓的上好的錦緞上滿是裂痕。
“流光——現在可以放我走了吧!”
笑話,知道名字隻是第一步,流光溢彩,美不勝收,那端莊高雅的神態,散發出萬丈光芒,流光乍泄,亦如她的名字。
“你不問我的名字嗎?”雖是試探的話語,卻更像是要挾,他凝視那漆黑如墨的眼,璀璨如昨夜他抬頭仰望的繁星。
“你夠了,何苦這般捉弄我?”她有些無奈,頻頻抬頭望天,似是在等著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