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嘯風的十幾個人,在前麵奔跑的速度很快,始終和後麵的追兵保持著一兩百米的距離。和後麵野田的手下相比,趙嘯風他們顯然更擅長在山地樹林裏跑動。
野田在後麵追擊,每次都是眼看距離拉近了,對方就會尋找一處合適的地形,拉開架勢向後麵的追兵猛打一陣。這些八路的槍法真好,每次都能夠打中追兵隊伍裏的幾個官兵。一旦野田的部下按照步兵條令散開,尋找掩蔽物展開還擊的時候,這些八路軍又會迅速撤退。
八路軍的人數很少,但是卻似乎始終占據著主動,他們想什麼時候停就什麼時候停;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他們還一直保持著和追擊者的距離,總是保持在追擊者看得見,但又難打得到的距離上。眼看著這些狡猾的八路好像是在戲弄“皇軍”一般,而自己的身邊不斷有官兵在倒下,野田的怒火被徹底點燃了。
野田不顧一切的追擊著,已經到了不太顧及自己有被伏擊的危險的地步了。現在,就算是鈴木下達撤兵的命令,他也不大會服從——畢竟這個鈴木和他並不是一個係統,並沒有正式的上下級隸屬關係。
鈴木的想法又不同——他明知道前麵什麼地方一定有八路軍的埋伏,就等著他和野田自投羅網。他的心底卻希望這種情況真的出現,他已經從電台裏得到消息,說夜裏有八路軍突擊隊化裝進城,偷襲了日軍醫院,把他抓進城的魯小嫚救了出去。
他知道八路軍既然進城救人,那就必然會有不小的兵力在城外接應,他們就算是救完人之後,馬上把那邊的部隊調動過來對付他這邊,也不是說說就能辦到的事情。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麼昨天趙嘯風的突擊隊,和支援他的那支人數並不多的八路軍部隊,把他們拖在這裏一直到夜裏。
他對魯小嫚被救走很惱火,但是再想想也並不十分在意,這在他無非是少了一個引誘魯大山現身的棋子而已,而且這個棋子能起多大作用還並不確定。他現在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當麵這隊八路軍的主力到底什麼時候?在什麼地點?以什麼方式現身?
他已經命令手下隨時準備應對突發情況,一旦八路大部隊出現,他的手下將會最充分地發揮他們的長處,用精準的射擊逐個消滅八路軍的重要目標。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野田的部隊麵對優勢敵人,會遭受一些傷亡,這對他來說也在所不惜——他非常願意用野田的手下來換取他部下的戰績。
他已經發現前麵的八路軍突擊隊那十幾個人,雖然帶著他的部隊在山裏已經轉悠了將近兩個小時,但其實並沒有深入他們的根據地多遠。他時不時的在地圖上標出已經經過的大概路線,地圖告訴他,他們現在還是在宿營地周圍幾裏路半徑範圍內折騰。既然沒有過分深入八路軍根據地,他也就更加放心了。
他再一次從地圖上抬起頭來,發現前方的八路軍已經進入了一條山穀,野田的小隊也已經來到了穀口,並且絲毫沒有止步的意思。鈴木迅速向山穀兩邊觀察著,看到的這條山穀並不險峻,兩邊的山坡不陡峭,也沒有什麼樹木之類可供藏身的地形地物。他沒有出聲阻止野田和他的部下,任由他們朝山穀深處追去。
野田率領的小隊原本有五十餘名官兵,追了這一路,現在跟在他身邊還在追擊的,隻有四十多名了,將近十名士兵,已經倒在了追擊路上,其中陣亡的是五個。他親眼看到前麵的那些八路也有人被打中,不過人數遠遠少於他傷亡的部下,估計對方連死帶傷不會超過三個。他並不笨,也知道對方這樣不近不遠牽著自己走,前方什麼地點一定會有埋伏。他也暗中讓手下做好了反伏擊的準備,對手全部的主力都集中起來,估計也隻有八百人上下,能用來對付自己的兵力就更少了,他不怕被伏擊。
前麵的八路逃進了一條山穀,他看到這條山穀並不凶險,在這樣的山穀裏遭到伏擊的話,他隻要用幾門擲彈筒壓製對方火力,一個衝鋒就能奪取兩側高地。他放心的朝前追去,連速度都沒有減小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