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擊隊和接應他們的隊伍,艱難地在山區抬著機器跋涉了一天多,終於帶著那幾台機床安全進入了根據地腹地。蕭贛生帶著修械所的所長和技術員趕過去迎接,當他們看到這些機床的時候,全都興奮異常。所長和技術員更是上前仔細打量著這些機器,輕輕地撫摸著,就像這是他們久別重逢的戀人一般。
他們是內行,知道這些機器對修械所來說意味著什麼。根據地的修械所一直想自己造一些槍或者擲彈筒之類的武器,但是根據地不單單是缺原材料,更主要的是沒有機器。光靠手工小打小鬧,始終沒法生產出能夠滿足前線將士們需要的武器彈藥。現在有了這些機床,雖說還不是製造槍支的專用機床,但是完全可以加以改造,用它們造出好武器來。
老所長今年快五十歲的人了,現在就像是一個孩子,得到了他夢寐以求的心愛的玩具,高興得手舞足蹈忘乎所以了。
蕭贛生看著趙嘯風,還有和他一起回來的指戰員們,一個個都是渾身塵土,疲勞毫無掩飾的刻在他們臉上。他連忙招呼大家先去吃飯,然後再好好休息半天,什麼事都等到晚飯以後再說。
趙嘯風卻想著齊遠山和其他戰友,他問了蕭贛生,蕭贛生告訴他:齊遠山他們兩路人馬都回來了,有一些戰士傷亡,但總的來說傷亡人數不算多,突擊隊和周國棟的手下全都算上,犧牲的有四個,受傷的是八個。現在這些傷員都得到了很好的照顧,齊遠山和他帶的隊員在大隊長身邊,是他考慮他們需要休息,所以沒讓他們過來。
趙嘯風他們弄回來的機器,到了根據地的中心地帶,事情就好辦得多了。蕭贛生把剩下的事全都交給老所長和地方上的幹部們處理,他逼著趙嘯風和隨他一起回來的所有人,都去吃飯休息。
趙嘯風胡亂吃了點東西,馬馬虎虎擦洗了一下,在當地村幹部安排的老鄉家睡下了。他這一覺睡得很沉,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有點黑了。
他的頭還有點迷糊,這一覺並沒有把這幾天的疲勞全都消除。他起來用冷水擦了把臉,感覺好些了,連忙就走出屋去想要找政委彙報工作。他走到屋外,房東聽到動靜過來了,不容他分說,就拉著他先去吃晚飯。趙嘯風拗不過房東的熱情,隻好跟著他進了另一間屋子,房東給他拿來了小米粥和烙餅。
他知道山區百姓的日子過得很苦,像這樣的晚飯,就是在過年的時候,鄉親們才有可能吃上一頓兩頓的。他吃了一小碗小米粥,又在房東堅持之下,吃了半張烙餅,隻能是個半飽,就再也不肯吃了,站起來走了出去。
村子裏除了還有不少戰士走動以外,其它的都已經恢複了正常,那些寶貝機器應該已經被運走了。他沒有費什麼力就找到了蕭贛生住的地方,走進去一看,單小青已經在那兒了。
蕭贛生笑著招呼他坐下,還沒有談正事,周國棟也走了進來。他們把這次搶奪敵人機器的經過,向蕭贛生彙報了一下,同時也聽蕭贛生說了說齊遠山和另一路誘敵的隊伍所遇到的事。
周國棟再一次彙報了他帶領的那一路和敵人周旋的經過,他的這一路是和敵人交火時間最長,死傷最重的。周國棟說完之後,趙嘯風也說了他那一股人馬所經曆的事。
蕭贛生簡單講了講齊遠山那邊的情況,然後就讓周國棟先離開了。周國棟走後,蕭贛生問起了趙嘯風和單小青,他們和暫二旅地下工作同誌聯係的一切。
在和暫二旅內線聯係這件事上,單小青彙報得多些。蕭贛生聽了以後,沉思了一會兒,對他們兩人說:“以前暫二旅湯正祥的兩個團,雖然一直對我們的根據地進行騷擾,但是作戰並不十分積極。這次你們虎口奪食,搶奪了他剛弄來的機器,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以後我們和他那兩個團的作戰行動會多起來,這一點對我們是不利的。不過在這次行動之前,我們和支隊聯係過,討論過是不是該奪取這些機器。最後支隊和我們的意見基本一致,都認為此人屬於頑固的反共派,不可能被我們利用。
“他一直以來沒有和我們發生大的衝突,那也隻是因為他想保存實力,我們和他之間的矛盾不可調和,早晚都會大爆發。而且你們奪回來的這些機器,對我們根據地來說實在太重要了,這次行動是值得的。”
接著蕭贛生又仔細的問了有關謝振霆的情況,並且告誡他們此事必須絕對保密,不可對任何人講。
趙嘯風想到剛才政委講的,說今後可能會和湯正祥的一、二兩個團衝突加劇,就問道:“政委,謝振霆在湯正祥的身邊當副官,今後我們要是和湯正祥打起來,還能不能讓他給我們提供情報?”
蕭贛生斬釘截鐵地說:“不行!他是屬於上級的關係,這次是上級為了幫助我們奪取機器,才臨時讓他給我們提供情報和協助的。今後如果沒有上級的批準,我們誰都沒有權力和他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