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狼突擊隊自從成立以來,經曆過幾次波折,這次的人員損失還不算最大的。但是齊遠山的犧牲,卻讓隊裏活著的所有人都感到痛心疾首。全隊的日常活動照常進行,表麵上看不出有什麼異常,可是突擊隊上上下下全都能感受到一種壓抑的情緒在隊員們心頭彌漫。
趙嘯風明白現在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影響著全隊的情緒和舉動,他已經不是一個可以率性而為的綠林好漢,必須為齊遠山一手帶出來的這支突擊隊負責。他在單小青的幫助下,將自己的情緒控製得很好,帶領全隊在顧傑等領導的指揮下,很好地完成著他們該做的一切。
顧傑當然很明白,突擊隊所有人被壓抑的仇恨,正在一天天的朝上湧動,如果不能在近期讓他們有一個宣泄的渠道,這種情緒的爆發是早晚的事。
清查內奸的工作依然沒有新的進展,目前能夠肯定的有兩點——第一點是在我們隊伍的上層,或者是能夠接近上層的組織中,潛伏著敵人的特務,這已經沒有疑問了;第二點,就是顧傑和馬家騏采取的“打草驚蛇”的手段,沒有把“蛇”驚出來,看來反而把“蛇”給驚回去了。
蕭贛生和宋平安一直關注著二分區的情況,當然也知道他們這邊清查內奸的事情,被做成了一鍋“夾生飯”。他們得到顧傑和馬家騏的彙報之後,並沒有責怪兩人,蕭贛生同意顧傑的一個觀點:這麼做固然會讓內奸蟄伏起來,增加把此人挖出來的難度,但是在當前馬上就將麵臨一場生死大搏鬥的節骨眼上,暫時把內奸嚇回去,讓這個內奸發揮不了破壞作用也是好的。
顧傑和馬家騏商量了一個“引蛇出洞”的新方案,有了上次操之過急的教訓,這次他們謹慎多了。他們沒有對別人說這個新方案的事,隻是簡略地向蕭贛生和宋平安作了報告,向他們請示是否可以照此行事。
蕭贛生和宋平安的回電很快就來了,回電上說要他們暫時不要啟動新的方案,也不要將這個打算擴散。蕭贛生和宋平安在電報上說,鑒於目前敵人占領的封鎖線已經形成,鬥爭的形勢有了變化,獨立團也相應的改變鬥爭策略。他們以團黨委的名義發的電文,要顧傑和馬家騏先穩定好二分區的局麵,宋平安將會馬上帶一部分隊伍進入二分區,等他到了以後,再和顧傑等人商量下一步工作的細節。
幾天以後,宋平安帶著一個連隊來到了突擊隊的駐地。宋平安首先和顧傑談了一會兒,然後召集幾個連長和趙嘯風、單小青等人,介紹了根據地目前的處境,也聽取了大家的建議。
這邊的事情剛初步處理完,項金城、喻英等地方幹部就聞訊趕了過來,和宋平安、顧傑關起門來商量了半天。
兩天以後,趙嘯風正在看著老隊員帶幾個新隊員訓練,單小青也在場,還是不即不離的跟著趙嘯風,而在她的身邊,則如影隨形的粘著王二妮,還有剛來不久的蓮兒和秋水。
現在的突擊隊人數恢複到了四十餘人,新的隊員不多,還不足十人,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骨幹。由於新隊員不多,而且這些新隊員中,大部分都有一身不錯的本領,所以對他們的訓練難度不大。
趙嘯風的身體基本上全都康複了,他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前麵一塊平地上正在練習擒拿格鬥的一群隊員。那幾個接受訓練的新隊員中,包括了傅冬生、李鎖柱這樣基礎不錯的人。擔任教官的是王開山和魯大山兩人,王開山單論武術根底,並不比齊遠山差,家傳的武功功底極其深厚;魯大山雖然沒有王開山那麼多的套路,可是他的動作特別適合實戰,又快又猛又準——這些簡單而實用的招數,都是“山神爺”和他在與狼甚至豹子的生死搏鬥中練就的,用來對付人同樣有效得很。
趙嘯風看著這些隊員的訓練,看到新隊員的進步飛快,整支突擊隊的戰鬥力又快接近最強悍的時候了,不禁心中感到寬慰。但是寬慰過後,他卻了無笑意,臉色還顯得有點冷峻。
單小青站在他身側略靠後一點的地方,雙方隔著幾米的距離。她偶爾看一眼趙嘯風,明白他又想起齊遠山來了。他和齊遠山之間的感情非常深,自從齊遠山犧牲以來,他大部分的時間裏,就都是這種冷冷的表情。他這種表情已經影響到了全體隊員,突擊隊裏很少再有以前那樣的歡聲笑語。
她作為指導員,開導大家是她的本職,可是她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讓大家的情緒活躍起來。她在宋平安來了以後,曾經彙報過突擊隊的這種狀態,也說了自己的看法。宋平安幹過很多年政工工作,但是對突擊隊目前的這種狀況也沒有好的辦法。他和單小青兩人的看法基本上是一致的,都認為現在隻有耐心的等待,等到突擊隊有機會從鬼子的身上把這種仇恨宣泄掉,隻有到了那時候,這些隊員們的情緒才會漸漸恢複冷靜。
單小青沒有靠攏趙嘯風,也沒有和他說話,兩人都這麼默不出聲。她以前遇到這樣的場合,都是很自然的和趙嘯風呆在一起的,兩人互相之間的話雖說不多,但是心有靈犀,偶爾交談幾句就能明白各自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