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大山他們三人就差了那麼一點,沒能攔住白川和淺倉,當他們三人繞過一小片遮擋視線的樹林後,看到的僅僅是兩個鬼子在前方一閃而過的身影。
他們對這裏非常熟悉,知道兩個鬼子向前去的話,能夠選擇的逃跑路線很有限。從這裏順著這條山路向東不遠,有一個三岔路口,兩條路通向根據地的深處,東北方向的那條岔道,則通向介馬莊一線。
魯大山帶著傅冬生和李鎖柱兩個,自信在大白天裏,鬼子再有本事,也別想逃脫追蹤。他們向前追了不遠,到了那個三岔路口,魯大山和傅冬生他們三人不用仔細尋找,就看得出鬼子正是朝著出山的那條東北方的小道去的。
白川和淺倉兩人並非俗手,即便是在逃跑的過程中,他們也還是有能力對追兵展開一定的反擊的。可是他們今天目睹了橋本中隊和挺進隊的覆滅,並且在這兩支“皇軍勁旅”覆滅時置身其間,讓他們的鬥誌和自信受到了嚴重的打擊。
這種打擊幾乎摧毀了他們的精神,至少在目前,他們暫時還沒有能夠從這種恐懼中恢複過來。這就使得他們隻顧著逃跑,一時間竟然忘了使出反擊的手段了。
追擊中的魯大山他們並不知道白川和淺倉的心理變化,因此自始至終都非常小心,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這兩個鬼子的反噬。就這樣,一個是一門心思隻顧著逃跑,另一邊卻不敢放開手腳追擊,於是雙方的距離始終都保持在幾百米,有時候甚至超過五百米。
魯大山他們追了一路,前方就是介馬莊了,這裏離出山隻有咫尺之間,山間的小路也多了起來。傅冬生和李鎖柱有點焦躁了,生怕被鬼子逃出山去,而山外地方開闊,如果沒有自己人的攔截,很難保證不被這兩個鬼子甩掉。
他們這一路已經追了兩三個小時了,在山裏沿著山區的邊緣繞了一大圈,現在又回到了起點附近。這裏離開魏崗鎮和小李莊都不遠,那邊的動靜在這裏聽得很清楚。
傅冬生不無擔心地說:“大山哥,魏崗鎮那邊的槍聲已經停了一段時間了,聽動靜現在戰鬥正在朝縣城那邊發展。我們的部隊應該是追擊鬼子去了,這邊不會有什麼部隊留下,頂多也就是留下一些傷員。小鬼子的狙擊手要是逃出山去,我們的人又走了,說不定會被這兩個小鬼子逃到銅官莊去的。大山哥,你看我們該怎麼辦?”
魯大山胸有成竹,說道:“冬生,你別擔心。小鬼子現在逃命心切,我估計他們不敢進村莊。前麵就是介馬莊了,他們要是想繞開介馬莊,能夠選的道路不多。這樣,你和鎖柱兩個繼續追擊,我抄近道趕到鬼子前頭去,我們一起把他們朝黑石曷砬那邊逼。”
說完了,魯大山就朝左手邊的一條若隱若現的山道上去了,傅冬生和李鎖柱絲毫沒有停留,繼續沿著鬼子逃跑的方向追了上去。
白川和淺倉兩人的心思,還真被魯大山猜了個正著。淺倉到了此時,基本上沒了主見,一切都聽白川的。白川領著淺倉一路逃到這裏,他對這一帶還有點熟悉,至少知道幾個山村的分布,知道前方有個山村叫做介馬莊。
若是在平時,白川不會很在意這樣一個小山村,他知道山外的那一場大戰,八路軍凡是能夠上場的部隊,肯定都會前去參戰。像介馬莊這樣的小山村,目前不可能有八路軍留守。不過他知道這樣的小山村已經被八路軍完全控製了一年多將近兩年,他們不可能不在村子裏建立民兵,還會成立各種各樣的群眾組織。
他從來不把民兵放在眼裏,可是目前情況不一樣——身後追來的八路軍,是他們的突擊隊裏的“狙擊手”,本事不在自己之下。現在自己隻有兩個人,又是在對方的根據地裏,一旦被民兵拖住,再和追上來的八路軍“狙擊手”對抗的話,自己和淺倉兩個可說是幾無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