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的路程應該也是以月來計,不在乎多逗留這麼一會兒。
拿到趙正旭的衣冠後到現在,顧正然隻說了兩句話:什麼時間?因為什麼?
在這個隨時都在死人的亂世,換個被詢問的對象,陳瀚還真不太能回答得上來,但趙正旭的事不隻是他,全軍區都知道。這個人於災難前在軍區內就很有名,身為首長的兒子是原因之一,更大的原因是能力極其出眾,不論是單兵作戰還是指揮才能,名符其實的將門之後。
而就在他接到現在這個任務的前幾天,趙正旭帶隊出安全區去執行救援任務時於途中遇襲,全軍覆沒,無一生還。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遇見了什麼,無人詳知。隻是據後來去那個地方偵察的人說,現場極其慘烈。
自從病毒暴發之後,即使是職業軍人,出任務不減員的時候也是極少。這次他這個小隊能全員無傷亡的在安全區外生存了一個月、行走了幾千裏,其實是個異數。他這個小隊在災後一直是減員率最低的,大概這也是為什麼這次會選中他來接這個任務的原因。
又等了一會兒,陳瀚上前幾步蹲下,將用棕葉疊成的一朵小花放在趙正旭的墓前。
在他進入特種部隊時,趙正旭已經因年齡、成家、升遷等原因逐漸退出了一線,但擔任過他一段時間的教官。雖然這半年來已經見證過太多的死亡,但聽到此人殉職的消息時,還是不願相信。沒想到,竟然背著他的衣冠遠行幾千裏,長達數十天。
“能再疊一個嗎?”
陳瀚看了看遞到眼前的幾片棕葉,拿了過來。不一會,一個青中帶黃的花朵再次綻放。顧正然道了聲謝,拿過去看了一下,然後走了兩步,放在了裴均的墓前,“如果我死在外地,你能將我也送到這裏來安葬嗎?”
陳瀚微怔,理解到他是在對自己講話,調整了一下情緒後開口道:“軍人不接受民間委托。”
顧正然抿了抿唇,也沒有再說什麼。注視著眼前一新一舊的兩處墓地退行了幾步,便轉身向屋子走去。
“願得安息。”陳瀚抬手輕撫過身前的木碑。因為時間與條件所限,隻能這樣。不過石碑也好,木碑也罷,對逝去的亡者與不忘的生者來說,都沒有差別。
陳瀚回到屋內時,顧正然已經去收拾行裝了。
李封道:“陳隊,他先前說這裏有物資屯積。”
“嗯。”陳瀚踏了踏腳,靠在沙發上閉目休息。
雖然不少物資都得到保護,但災難的程度實在太嚴重了,要多久才能安定並恢複生產完全是個未知數。而且現在幾大軍區與軍委、政府的主從關係模糊,加上運輸困難,所以物資並不能最大流通化,說是有效政府,那是美化了。而且麵臨上億的難民,多少物質也不嫌多。
雖然他們是領特別任務出來的,但物質也並不寬裕。不過這地兒現在交通不便,最多也就他們人手一袋。而且畢竟還是有主的,好歹也要征求一下主人的意見。
顧正然收拾的很快,還換了一身衣服,深色的牛仔套裝與一雙軍靴,再加一個背包,顯得非常的幹練。若非他是這個有點勞民傷財的任務對象,陳瀚對他的印象可以說還不錯,至少沒有表現出高幹子弟大多都有的中二病。
與之提出物資征用的事,顧正然倒也沒有反對,隻是置疑道:“道路不便,可能也拿不了多少。”
“帶多少是多少吧,回去還不知道要走幾天。”陳瀚對李封遞了眼色,李封心領神會的轉身出去叫人了。
顧正然不再多說什麼,待得李封領了幾個人回來後便帶著去貯藏室了。
陳瀚將桌上的茶端起來又喝了一口,這個東西在現在已經不太常見了,畢竟不頂飽,誰會多帶多存。而且因為生態的破壞,估計很多年都難以再發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