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身著羽絨服的青年往火堆裏加了一些柴,看了三人一眼,不屑道:“條件你們肯定是達不到的,我們是出來收集物資的,你們能背還是能扛?那兩個能自己走著就不錯了。”
王啟抱著王曉鋒往邊上退了退,新加的濕柴升起的煙太大,讓他有點受不了。雖然從接近這屋開始,他就盡量的少顯病態,但明顯效果不大。有話說世上最不能掩蓋的事有三件,貧窮、愛情與咳嗽。就算他拚了命,也不能在煙熏的情況下還能忍住。
劉宇抓住此人話中的另一個重點,“你們是從基地出來的!你們的基地接納流民嗎?”
“還是那句話,條件肯定達不到。”青年拍了拍手,站起來走到王啟身旁轉了一圈,表示不解道:“如果是個女人,那拖個油瓶指不定也有人會同意收留。你說一個男人,還是個病夫,能幹嘛?”
四下傳出幾個笑聲。王啟看了一眼沉默的劉宇,傳入耳內的話語讓他遍體生寒,對這一次的‘投奔’行為已經不抱希望了,但是這人又還會帶著他們回去嗎!
青年回身踢了踢劉宇帶來的包袱,道:“讓你們在這屋裏呆一晚上,這堆東西留下,天亮以後自己滾。我也不看裏麵的東西是不是有這價值了,意思一下而已。”
王曉峰對這個陌生的環境一直很畏懼,而且在路上時也被交待什麼也不要說,所以一直都沒有發出過聲音。對話他聽得清但並不完全懂,看到包袱被踢,伸手想去抓住。那裏麵除了劉宇收拾的一些裝扮流民的物資,還有好幾個他最成功的草編動物。
在這個時期,存活下來的許多人都比較敏銳,雖然王曉峰剛一伸手王啟就將他箍了回去,但是青年卻已經看見了,於是頗有興致的蹲下看著他,“不想給嗎?”
“不是!”王啟將王曉峰往另一邊抱了一點,心氣一衝,更是咳得難以控製,斷斷續續道:“小孩子…不懂事,不要見…怪……”
青年突然一伸手,將王曉峰的棕帽給拿了下來,然後嘖了一聲,“看來以前你們生活得不錯嘛,孩子養得這麼好。”
王曉峰確實從來沒有被餓過,又被困在樓內大半年,膚色極為白皙,這在寒風中一吹,透出幾分嫣紅,壓根不像災難時期的小孩。這人的目光讓他感到害怕,轉過頭躲開了視線。誰知麵頰一痛,被人捏住臉又轉了回去。
王啟見狀急了,抓住這人的手就要甩開。隻聽得‘啪’的一聲,臉上火辣辣一陣痛,耳內嗡嗡作響。青年還要再繼續,突然手臂被拉住。
“兄弟,世道都這樣了,得饒人處且饒人。”劉宇緊抓著他的手臂,注意力卻大多都在另外九人身上。眼看事情要越來越糟,他無法再低調得下去了。
青年一甩手臂,劉宇順勢就鬆了手,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想起正麵衝突。正好那個精悍的中年人開口了,“好了老七,明天還有事,早點休息。”
青年瞪了他一眼,回到火邊坐下。為了減輕敵對感,劉宇也隨即坐了下來。雖然這群人的態度讓他覺得這次的行動已是無果,但既然已經來了,那要走得幹淨利落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我朋友的病有些影響旁人休息,既然各位不願收留,那我們就去旁邊找個地方過夜吧。”
“不用。”中年人道:“不喜歡明知道有其它會動的東西在附近,卻又不清楚具體在哪裏。”
最終三人被安排到了廳旁的一個小房間裏。
劉宇走到窗邊看了看,外邊有防盜欄,因為考慮會被搜身,所有武器都讓丁小光拿著了,現在要不出聲響的徒手從這裏出去不容易。約定在一定時間後若沒有動靜,王立秋帶著丁小光與吳傑,就會從生火的小屋看不見的角度繞到相距二十米左右的另一幢民居中,現在應該已經過去了,但在這個小房間裏卻看不見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