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1 / 3)

覺得始終報著那麼兩分不相信的態度而想來追尋一個確切的自己像個蠢材一樣。其實想想,想要退伍都隻能弄殘的自己對於趙首長來說,又何曾有什麼個人意願可言!隻是他太能折騰,所以好像還挺自由一樣。

‘哢噠’一聲,陳瀚將通訊器關了。儲備電理論上可以使用幾小時,但也不好這樣來消耗。

顧正然聽見聲響,側頭打量著他。雖然已經相處快一個月了,但他還是不太能弄懂這人。一方麵全心竭力的將這次的任務往圓滿完成的道路上帶領,一方麵似乎又並不很希望他去承京。所謂精分當如是?

若是之前,他或可能還會詳加了解以利用這一點來尋求脫身之機。但是現在他已經不被外力束縛,此情此境,便也沒有心思再去追索這其中的因由。看著他關了通訊器又轉身過去坐下,視線在那隻依然還腫著的腿上掃過,道:“你想過以後嗎?”

“沒有。”陳瀚觀察了他一下,想找出他這個話題的動機。

顧正然道:“現在開始想。”

陳瀚遲滯了一下,道:“從現實層麵來說,這次若不能回去,那就不用說了。若還能回去,憑這腿,也必然會退役。”

“你這腿多半會有後遺症,瘸了是輕的。真回去了,不會被基地扔出來?”

陳瀚看著他平靜的神色,研究他究竟是認真的還是冷笑話,便遺憾的是傾向都不明顯。“對於殉職者的家屬與傷殘軍人,基地並不苛待。客觀的來講,人不能對所有事情都以某種態度一概而論。”

顧正然看看時間,起身到一旁的藥品堆放處分取了一小把,又拿了一瓶水過來,一起遞給他,“你該吃藥了。”

陳瀚……

此情此時,怎麼聽這話都有歧義的感覺啊。

不過這幾番斷斷續續的通訊下來,現在外麵的天色確實已經不早了。顧正然將藥與水拿給陳瀚後,轉身走到陽台上。樓下熙熙攘攘的,如同以往的廟會一般,這已經不純粹是因為陳隊長在這裏的原故了,而是大多都因整體密集度上升所致。

陳瀚從窗戶中看著他的背影,從這個角度來看,比正麵更像趙正旭,需要說果然是親兄弟麼!

今生極有可能的最後一次出任務,居然是與趙正旭的遺願有關,這也算是最圓滿不過的了吧。但卻隻是有關,說不定實際上還是南轅北轍。這也許就是理想與現實的狀態,它們不一定全無關係,但卻總是又有著霄壤之別。

天色漸暗,氣溫明顯下降了。顧正然回屋支起幾根木柴,用帶回來的助燃劑很容易就燒了起來。陳瀚看著他從隔壁屋拿來一個自製的簡易小鐵架,掛上帶耳的一隻鍋燒水。中午吃的是餅幹,這似乎要煮麵條之類的。

對這人之前從來都是等著食物分配到手上的印象太深刻了點,現在看其嫻熟的動作一點也不比姚青他們差,陳瀚還詫異了一下。不過想來也是,一個人獨居山上,確實也不應該是生活上的廢才。

房間不大,紅色的火苗將室內照得還是挺亮。陳瀚看著坐在旁邊拿著根木棍偶爾調整一下火勢的人,開口道:“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可以說一下嗎?”就算他無法左右這人的行為,但也最好能在通訊器還可以用的時間內盡量了解情況,以便於能夠對幸存的隊員進行最合理的安排。

顧正然側頭看著他,半晌,道:“我自己回承京去……”

陳瀚默然。這是他們此行的目的,但現在卻微妙的令他無語。

“那是不可能的。”顧正然回目看向火堆,用手中的木棍戳了戳木柴的燃燒處,飛起了一蓬細密的火花。“曾經就是曾經,那是永遠也回不去的。”